陳九看出了張長生的拘謹,微微一笑,擺手道:“沒事的,回去吧。”

張長生趕忙應答後退,走之時還不忘給陳九磕個響頭,恭敬道:“謝過大人。”

其實對他們這些年少的小修士來說,進來的修士都算是大人,他們就是這牢獄之中最卑微的存在,就連同為囚犯的一境修士都能來踩他們一腳。

畢竟幾人之中,只有張長生堪堪踏上了修行路,剛通筋脈。

對於一個少年來講,已算不錯,但對囚犯來說,就遠遠不夠了。

其餘少年其實也沒睡著,早在張長生起身之時就醒來,但都默不作聲,不聞不問。

小姑娘白祈死死閉著眼,單手緊緊篡著自己衣角,咬著的牙都在顫抖,生怕陳九暴起,又將他們其中之一打殺了。

不久前來的那個修士,就殺了他們其中之一,食了其血肉,說是開葷。

當時白祈已經嚇得失了神魂,身軀顫抖,涕泗橫流。

後來那修士被帶走了,才過沒幾天,陳九就來了。

雖然陳九言語間不算壞人,但白祈實在是怕極了,虛歲十一的小姑娘還不想死。

大多時候,白祈想變作牢房裡的小老鼠,順著縫隙鑽進鑽出,可以去傾倒廢食的地方吃得飽飽,運氣好的話,還能吃到幾口肉沫。

白祈忍不住抿起了嘴角,整個小臉緊緊繃住,死死憋住淚光。

她想。

她要是個老鼠該多好。

————

之後幾天,陳九與幾位少年相安無事,互相略微熟悉了點,聊上了幾句。

陳九也得知了幾位少年的來歷,都是來自名不經傳的小宗門,在這牢獄之中被關了三年,尚且連一境都沒踏入,能熬住這牢獄三年的折磨,也只能說是資質比尋常人要好。

少年一共七人,除張長生與白祈外,剩下有三人是同一宗門,還有兩人是另一處宗門。

除此之外,陳九也沒多問了。

第七天,牢門開啟,巳蛇站在外邊,朝著陳九打了個眼神,“走吧。”

陳九聞言站起,緩步朝外走去。

少年們擠在一起,低著腦袋,不敢看陳九與巳蛇。

又是擂臺賽,又是半步天人。

取了兩條鎖龍鏈的陳九以六招六息瞬殺三位半步天人,兩個妖物,一個外邊的宗門修士。

殺戮之快,駭人聽聞!

臺上看客幾乎立馬就確定了這甲麵人是天人境界,且應該是極為強悍的天人!

陳九安靜朝著來路走去,巳蛇已在入口等他。

兩人走到半路,陳九突然開口道:“今晚的吃食,能加些肉嗎?”

背對陳九的巳蛇挑起嘴角,轉過身來,朝著陳九笑道:“當然可以,只要你跪下來磕頭求我。”

“咚。”

陳九徑直跪下,迅速磕頭,快得巳蛇都有些意外。

“你還真是不要面子呢。”巳蛇笑道。

陳九腦袋貼著地,一言不發。

就當還給張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