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沒再多說,朝著矮小老者擺了擺手,告辭一聲,便趕著回去看周賢了。

矮小老者靜坐山巔之上,轉頭看了眼陳九背影,輕笑一聲,感嘆道。

“又是一位日後武道扛鼎之人,老劍神好眼光。”

矮小老者說完這句,便又靜坐崖岸,眯眼看著漆黑懸崖。

其實按道理,道家早該一劍斬了這孽畜,可儒家從中勸住,提倡以仁為本,讓這老龍壓住天光州的水運,如今過了萬年,反倒成了這老龍的護身符,叫道家也不敢隨意殺它。

矮小老者收了鮮豔梅子傘,放在一旁,思索片刻,嘆了口氣。

這儒家給自己挖坑的本事真是不小,不曉得留這麼多大妖幹嘛,斬了下酒多好。

他沉思片刻,忽然一笑。

若是儒家不敢,日後便讓他王甲尋個由頭斬了這老龍。

至於水運,他王甲身為覆海真君,還壓不了這水運?

大不了就是少一把梅子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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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賢見雨停,愣了一下,隨即更加焦急的向前跑去,過了片刻,她眼前忽然一花,陳九站在她面前,咧嘴一笑。

周賢輕輕咬著嘴角,埋怨道:“怎麼把我丟下了?”

陳九怔了一下,笑道:“怕前邊有危險。”

周賢雙手抱胸,沒好氣道:“那你怎麼知道我在原地就沒危險呢?”

陳九咧嘴,想了一會兒,答道:“那靈氣少,再說我留了很多武運在那,危險肯定小些。”

周賢秀眉一挑,又道:“那萬一是調虎離山呢?”

陳九白了她一眼,“得了,都被你懂完了,驢呢?”

周賢扭頭往後邊指了指,“被我留在後邊了。”

陳九伸手一提周賢,瞬息到了毛驢身邊,又騎上毛驢,晃晃悠悠上路了。

周賢髮絲被淋溼了許多,便紮了個馬尾,順著馬兒一擺一擺的,好晾乾。

陳九看了看,提議道:“我用武運給你烘乾吧?”

周賢皺起秀眉,撇嘴道:“才不要,烘乾的頭髮肯定不好看。”

陳九咧嘴。

都上升到好不好看了,他還能說啥。

周賢又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突然走了,我來找你,才被淋溼了。”

陳九疑惑道:“我留了武運啊。”

周賢噘嘴:“反正你就是讓我被淋溼了。”

女子不講道理起來,便是如此。

陳九思索片刻,突然一拍腦袋,恍然道:“對了,武運留在毛驢身上了。”

周賢聽了心裡更漸不是滋味,小嘴噘得老高,回道:“我懂了,原來毛驢都比我重要。”

陳九摸了摸腦袋,點頭道:“確實。”

周賢聽完冷哼一聲,今兒再不想理陳九,一拍馬兒,快步跑走。

陳九在後邊笑嘻嘻看著,見得情況不對,趕忙跟上,笑道:“我開玩笑的。”

周賢嘴巴閉著,腦袋低著,一言不發。

哼,開玩笑的,有他這麼開玩笑的嘛,氣死個人。

陳九把頭髮也紮起,吹著秋風,袍子蕩起,滾滾飄搖,笑著唸了一句。

“好他嗎冷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