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震動的無法說話,如果對方所說為真,蠹鼎必然不能損毀,若生命不是宇宙的奇蹟而是刻意的造物,蠹鼎一旦破碎,宇宙萬靈的未來便會被扼殺。

倒是偷窺的趙鳴尚在思量,他目光更加深遠,不懼一家之言。

“鼎雖碎,道猶存,生命可以被刻意製造,同樣也可以自然衍生,只是機率或許會小很多很多倍!”

或許,沒有蠹鼎存在,宇宙才是正常有序的宇宙……

趙昊望著帝宮上方那懸垂的大鼎一角,隱隱感受到歸墟的氣息傳蕩在虛空,那股子破敗、毀滅、吞噬一切的感受令他膽寒。

他本要被帝嶽一勸服,一道實質化的目光從帝宮投射而來。

唰的一閃!

趙昊如遭雷殛,帝嶽一在他心中種下的道理被輕易拔除。

這一刻,趙昊背後冷汗直冒,剛才他竟差一點被帝嶽一的道與理同化,那真是可怕。

“若非有父親,此刻的我……”

他再度抬頭,帝嶽一的身影漸漸朦朧,遠去,從虛無間虛化,從高維中遠走,敕封結束,自然不會久留。

短短片刻,太微星系便恢復如初。

昊天子跌坐在萬劫因果樹下,靜靜梳理太微星系的暗位面和空間,並沒有貿然向外征戰,而是梳理自身。

今天,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

“衍聖將蠹鼎的重量分散到五尊帝者身上,又透過帝宮擴散到五十萬星系之間,以此逐漸消解歸墟的災厄氣息……”

他不似父親高屋建瓴,身在局中,他參不透大局,看不破大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站得越高,看的越多。

“若僅僅是這樣,不可能令衍聖這般大陣仗,連各大宇宙國都加入其中!”

他深知若此法有用,便不會令霸主級帝者們深感頭痛,令帝延、帝伯、帝桓相繼殞命,國崩道滅。

“既然看不透,便增強自身,反正還有父親和諸多叔伯看著,我只需恪盡職守,完成本職工作便好!”

和那些從戰亂的深淵中走出來的傢伙相比,他自知還缺少打磨,便不再自我頭痛,專心致志的梳理太微星系。

江水奔波,大浪濤濤,春秋閃滅,不知輪迴。

瑩瑩的光澤在宇宙虛空中生長,一光年、兩光年,懸垂不知幾十萬光年方才緩緩停止。

從遙遠深空看去,原本渦旋狀的太微星系消失不見。

茫茫太空只剩下一棵璀璨絕倫,散發無窮光澤,重重時空交疊而成的大樹。

它生長在虛無之間,無來處,無去處,貫通高維,橫插兩界,看不到根系的盡頭,看不到時空的交疊之數。

樹杈生長、錯綜複雜,不知多少光年,其上懸垂著一顆顆耀眼的恆星果實,恆星周圍盤旋著一顆顆行星,行星中有著一方方文明。

在樹杈之間,貫通迷霧,時空交疊,蟲洞如葉片便繁多,若仔細看迷霧的塵埃,會發現那是一艘艘遠航星空的戰艦。

無數的文明、無窮的生命在這橫貫星海的樹中生存。

毫無疑問,這是一棵世界樹,不,是宇宙樹!

而在這樹下,卻坐著一白衣青年。

他似乎坐了千年、萬年、幾乎和樹融為一體,若不仔細觀察,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身形。

忽的,那沉寂萬年的身影睜開眼睛,眸光如炸開的閃電,洞穿不知幾多光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