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說的原話就是東方流年說的這句。

話語和動作幾乎都一模一樣,她不久前所做過的事情,此刻被東方流年完美的復刻了下來。

它所代表的意義是否也……一模一樣?

戰箏很想裝傻,卻心知裝不下去了。

在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東方流年這個應該是她師父的人,正如盛非池所說,對她擁有的不是師徒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想多了,怕自戀成性;想少了,又覺得會辜負了旁人。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明明有師孃的啊,她還看過師孃的畫像……

畫像?

戰箏一直認為被人喜愛是一件值得快樂的事情,這種喜愛不單單是指男女之情,還親友間的。

可是這會兒,她卻感覺不到快樂。

“它不符合我的審美,我不要。”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見戰箏不收,東方流年倒也不強求。

她送給盛非池雪花,他送給她雪花。

他無非是想讓戰箏知道,他對她擁有的是男女之情,誠如她對盛非池擁有的也是男女之情,不是別的。

戰箏在過去對很多事可能表現的稍微有些遲鈍,但學習能力很強,很聰明,所以東方流年料定她不會不懂得他為什麼會學她,突然送雪花給她。

其實不然,戰箏的聰明也是分事和分人的。

事件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完美的拒絕一個人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內疚是必然的。

若是一個陌生人突然捧著一束花衝過來對她求愛,她會頭也不抬的拒絕,而且根本不會在意會不會把對方的心傷透。

因為她不認識對方。

對方傷也好透也好,都跟她沒有關係。

可是東方流年不一樣,她認識他,他們之間還曾是師徒,又重新相遇,在過去的幾天裡,甚至還變得比以前相談甚歡。

她重新,認識了他一遍。

“人造的,確實不耐看。”此刻,掌心中的雪花彷彿變成了砒霜,毒性極強。

東方流年輕輕一彈,那朵小小的雪花飛回空中,繼續原來的飄落,就好像不曾被人摘走一樣。

但是,它真的不曾被人摘走過嗎?

不,它被摘走過,被冷漠的拒收之後,又被無情的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