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盛非池指了指腳下的位置,“當時滿滿就在這裡。”

戰箏想了想,鬆開他的手掌,縱身一躍跳,跳入二樓的陽臺上,不偏不倚地落到盆栽小樹旁。

雙腳站定後,她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唇角一點點翹了起來。

角度的變化勾起了那個炎熱秋日夕陽西下的記憶,如今晨光熹微,前一刻還在帝都,後一刻就回到了他們初見的地方,感覺很不一樣,多多少少帶了一絲故地重遊的意味。

“為什麼到這裡?”她趴在陽臺的圍欄上問盛非池。

而不是直接到戰家村?

“想看看和滿滿開始的地方。”

戰箏點了點頭,等了幾秒鐘,才又重陽臺上跳了下去,穩穩落於男人的懷中。

“已經看過了,我們回戰家村吧。”

“好。”

眨眼間,黑色的空間裂縫出現又消失。

新來的校醫聽到動靜時,二人已經不見了。

“奇怪,我明明聽到剛剛有人在說話的啊。”

……

戰家村,後山。

戰箏將早已準備好的鮮花和聖誕禮物,都放到了戰遠川的墓前。

她沒有說話,而是用磕頭的方式代替了語言。

農村的墓地和城市裡的不一樣,不那麼規整,這裡只有一個隆起的土包,墓碑雖然是石頭雕刻的,但無法放生前相片,只有名字。

戰遠川之墓。

近日來,Z市可能下過大雪,如今土包上覆蓋著一層很厚的雪,變成了雪包,白白的。

相比於戰箏的平靜,盛非池反倒顯得有些激動和過於鄭重。

他大概是跟她學的,每說一句話就鞠三躬,如同她那天去拜見他的父母時一樣。

她似乎也變成了當日的他,一言不發。

真正的,角度互換。

多虧了角度的互換,戰箏體會盛非池當日的心情。

有太多的想念想要宣洩了,可是宣洩不出來,因為對已故親人的遺憾,永遠存在。

後山很靜,空幽。

周圍的空氣很冷,有風吹過,帶起一片沙沙聲,戰箏四處看,不確定盛非池是不是會像那天她看到池汐和盛雲北那樣,也看到戰遠川。

臨走時,盛非池突然屈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

磕得戰箏一怔一怔的,卻瞬間感到了一種釋懷。

待男人重新起身之後才回過神,她急忙蹲下身子,伸手幫他拍掉沾到褲子上的灰塵。

盛非池想要阻止,少女卻不給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