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秋蓮拿胳膊肘拐了他一把:“這事兒回頭再說,警察還在這兒呢,你說這話,讓人家聽著,覺得咱們多冷血多自私啊,那邊剛死了人……”

“媽的,你是不是傻啊?就是剛死了人才不能住呢,我就不信你不害怕!誰能願意在死過人的房子裡住啊!”蔣弘亮爆了一句粗口。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你前一天晚上都在家裡麼?”戴煦開口問蔣弘亮。

蔣弘亮直勾勾的盯著戴煦看了幾秒,好像大腦才剛剛回過神來似的。指著戴煦問:“你……你是公安局過來的警察?我們這個房子裡頭真的死人了啊?”

“你瞧你說的,我還能蒙你啊!你是不是真睡傻了呀?”苗秋蓮抱怨說。

戴煦點點頭:“對,我們是公安局的,現在你意識清醒麼?能不能回答問題?”

“我……我想想啊,你讓我想想,”蔣弘亮用手託著自己的額頭,“我現在感覺就是一腦袋的漿糊,你得給我點兒時間,我覺得我今天怎麼好像睡不醒似的呢!就是困,現在立馬躺下,立馬肯定還能睡著。我昨晚是在家裡頭來著,但是昨天晚上什麼事兒都沒有啊,一切正常,這怎麼就突然還死人了呢?”

“那你就說說昨天完全都發生了一些什麼事吧,正常的也說。”戴煦說。

“昨天晚上,我想想……我想想……”蔣弘亮用力的挑了挑眼皮,好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又睡過去了似的,“昨天晚上……我沒什麼事兒,就在屋裡玩手機,然後那屋那個女的,就是叫趙英華那個,回來了,還帶了好幾個人,男男女女的,一大群,能有五六個?我記不太清了,還買了又吃又喝的,把客廳直接就給佔了,鬧鬧哄哄的,我看他們那麼吵,人又多,就覺得別出去湊熱鬧了,我誰也不認識,玩不到一起去。後來餓了,我就拿了個泡麵出去燒熱水,泡了面端著回屋的時候,估計是那些人覺得在我們家吵吵鬧鬧的,也影響我休息,所以不太好意思了,就非要請我喝啤酒,給了我一聽啤酒,我跟他們還客氣了幾句,然後就喝了,喝了以後,我就回屋吃我的泡麵,昨晚也不知道怎麼著,反正特別困,反正也沒什麼事兒,我就把門一插,在屋裡睡覺,一直到今天早上。”

“那昨天晚上那些人在這兒逗留到了幾點離開的?”方圓問。

蔣弘亮搖搖頭:“那我可不知道,我剛才不是說了麼,我困了,困的不行不行的,然後就挺不住了,剛吃完泡麵沒一會兒就困得睜不開眼,我就睡了。我這個人睡覺特別實,基本上只要是我睡著了,在我耳朵邊上敲鑼打鼓唱大戲,我都聽不著,也醒不過來,那幫人什麼時候走的,我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這個我可以給他證明,他睡覺真的是特別死,我以前還跟他開過玩笑呢,我說你要是對我不好,等哪天你睡覺的時候我就把你抬出去扔了,大冬天的時候活活凍死你。”苗秋蓮忙不迭的在一旁替自己的男朋友作證,生怕別人不相信。

“那給你喝啤酒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叫什麼名,你知道麼?”方圓剛才聽蔣弘亮講述的時候,再看他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總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太對勁兒。

“不記得,我不是說了麼,我一個都不認識,我上哪兒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啊。再說了,當時是好幾個人,反正我就記得男的多,女的少,好像就一個女的吧,剩下幾個都是男的,看到我就拉我一起,我說不用了,他們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勸,後來我也不記得誰說那就喝杯啤酒,權當認識個新朋友什麼的,我一聽這話說的,我要是再拒絕就有點兒不像話了,我就點頭同意,誰知道是哪個拿的啤酒,這個遞給那個,那個遞給這個,傳到我手裡的,我就負責喝。”蔣弘亮說。

戴煦朝屋子裡四處看了看,在牆角發現了一個泡麵碗,裡面還有半碗麵湯,上面飄著一層已經凝結了的橙黃色油塊兒,但是並沒有看到啤酒罐的蹤影。

“那啤酒罐呢?被你扔哪兒去了?”他問蔣弘亮。

蔣弘亮抓了抓後腦勺,一臉無可奈何又有點隱隱失去了耐心的樣子:“當時我就喝完了啊,喝完了就扔外頭唄,不扔外頭,難道我還拿回來留紀念啊?”

“你們不知道,他喝啤酒可快了,一聽啤酒根本不算什麼,就算是一個大玻璃瓶,他都可以一仰頭,直接一口氣就都灌進去呢!”苗秋蓮補充說,她的口氣裡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驕傲,好像她的男朋友可以一仰頭就喝掉一整瓶的啤酒,這是一件非常光彩,非常值得人驕傲的事情似的。

“那這麼說起來,你平時的酒量應該還是挺不錯的嘍?”戴煦笑呵呵的問。

蔣弘亮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苗秋蓮絲毫沒有意識到什麼,還點點頭,說:“那當然了,弘亮那可是白酒都能喝一斤多的量呢。”

“哎呀,行了,少說兩句沒人當你啞巴。”蔣弘亮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苗秋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總之是被男朋友給訓斥了一句,她有點委屈的扁了扁嘴,沒再說什麼。

“那這樣吧,”方圓聽到這裡,想法也就堅定下來了,“你們呆會兒跟我們去一趟公安局吧,一方面做筆錄,另一方面——”

她指了指還有些精神萎靡的蔣弘亮:“你跟我們去抽血化驗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