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找我碰釘子,我看他根本就是來給我添堵的。”方圓忍無可忍的翻了翻眼皮,當著湯力的面。她也不好說太多關於自己的私事,於是看了看牆上掛鐘的時間,問。“法醫那邊進展了麼?咱們是處理完了手頭的事再吃午飯,還是我出去買點吃的回來,咱們一邊吃一邊把剩下的事情都處理完?”

“我去吧,今天冷。”湯力也看了一眼時間。發現確實是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於是對方圓擺了擺手,不等她答話,就徑自轉身出了辦公室,買午飯去了。

“馬凱過來是為了什麼事啊?”戴煦等湯力走了之後,才開口問方圓。

方圓撇撇嘴:“也不知道是誰舌頭長,還是他耳朵長,居然知道我去相親的事兒,特意跑過來看我笑話的。一口咬定說我肯定是相親碰壁了,真是受不了。”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換個角度想,你的事情一發生就立刻有人來過問,這也說明了你人緣好,有人關心你在意你,對吧?”戴煦安慰了方圓一句。

方圓笑了笑,儘管戴煦這話說的很漂亮,不過她倒寧可不要馬凱的這種所謂關心,實在是讓人太戳心窩子了,一點兒愉快或者溫暖的感覺都沒有。

“哦,對了,白子悅打你電話來著,”她指了指戴煦桌面上的那部手機,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戴煦呢,“我之前拿著給萬倩父母看小木頭人的照片,結果後來就忘了拿出來還給你,要不是白子悅打電話來,我還沒想起來呢。”

“可不是,你要是不說,我都給忘了。”戴煦從桌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未接來電,又抬眼看了看正盯著自己的方圓,然後說,“哦,白子悅還發了一條簡訊過來,說本來午休想過來找咱們吃飯,不過我一直沒接電話,估計未必在局裡,所以就不來了,問我晚上能不能正點下班,她買菜去咱們家。”

方圓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有一點下垂,卻沒有吭聲,繼續悶頭看起了萬倩的手機。房子是戴煦的房子,家也是戴煦的家,自己說到底不過是寄人籬下的房客罷了,而且還不交房租,雖然說戴煦待自己很好,之前又對自己說了那麼一番話,可是自己畢竟沒有回應人家,這種時候喧賓奪主的指手畫腳,實在是不怎麼好看。

而且,方圓其實也還有一個小小的私心,她想看看自己不置一詞的情況下,戴煦自己會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客觀上來說,白子悅可實在是算得上比較出色的年輕女性了,長相不俗,工作體面,對戴煦也算是足夠主動了,這麼優秀的一個異性出現在戴煦的身旁,大獻殷勤,戴煦的態度是什麼樣的,這對於方圓而言,很重要,也會直接影響到她以後會給戴煦一個什麼樣的答覆。

人一輩子,在這個世界上,在這個社會大環境下,不管男女,不管老少,面對的誘惑其實都不會太少,有人說,世界上沒有能夠經受得起誘惑的人,只有是否足夠大的誘惑力,只要來自外界的誘惑足夠大,總有人會動心的。

自己的父親在這方面來說,可能就是一個很好的範例。

只是方圓仍然相信世事無絕對,總會有心意堅定的人,總會有人把初心和責任看得比誘惑來的更重要,總有人會成為經得住誘惑的例外。只是這種期待是一種樂觀的念頭,是她心裡面僅存的積極的理想,理想固然是好的,是否能夠成功的投射到現實當中,這就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左右的事了。

所以她儘管心裡面是一萬個不願意,恨不得立刻開口要求戴煦拒絕白子悅丟擲的橄欖枝,但是方圓還是忍住了,她要看戴煦自己的選擇。

哪怕他只有那麼一丁點的猶豫或者搖擺,方圓都會毫不猶豫的重新縮回到自己的那個厚厚的殼裡面,絕對不再出來一分一毫。

於是,關於白子悅晚上想要真的買菜到戴煦這裡大顯身手的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麼結果,方圓忍住了沒有問,戴煦也沒有主動說,他只是默默的給白子悅回覆了一條簡訊,具體是什麼內容,那就不得而知了,之後這件事就被翻了過去,方圓繼續看萬倩的手機,戴煦則拿過萬倩的膝上型電腦,嘗試著破解開機密碼。

又過了十幾分鍾,湯力回來了,戴煦也剛剛解開了萬倩的電腦開機密碼,他把密碼隨手記在了旁邊的一張紙上面,然後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順便交流一下之前戴煦和湯力去法醫那邊的時候,帶回來的一些資訊。

萬倩的屍體已經被解剖過了,從胃內容物的殘留當中,找到了沒有來得及消化掉的蛋糕,在對蛋糕進行了一番化驗,加上對死者的其他臟器也進行了檢查之後,法醫方面很確定的得出了一個結論,萬倩是死於毒。鼠。強中毒。

“劉法醫說,毒。鼠。強也就是四亞甲基二碸四胺,無味無臭,劇毒粉狀物,它的毒性,是咱們一聽名字就覺得很熟悉的氰。化。鉀的差不多一百倍,非常強烈,口服中毒之後,就算是輕度中毒,都會產生頭痛頭暈,噁心嘔吐,好像酒醉感一樣的反應,如果是重度中毒,反應會比較類似於癲癇發作,會有昏厥,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以及小便**和意識喪失這一些症狀,”戴煦對方圓說,“這些跡象也和萬倩的死亡現場相符合,所以死亡原因基本上就可以斷定了。”

“所以說,兇手投毒,不可能是自制了一個蛋糕吧?那就是買了現成的小蛋糕,然後把毒。鼠。強溶解之後,塗抹或者注入蛋糕當中去,再送給不知情的萬倩!”方圓恍然大悟,同時又忍不住有一點替萬倩感到惋惜,“唉,我從萬倩的日記上沒少看到她收追求者的禮物或者零食這種事,估計她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就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是要命的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