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借刀殺人(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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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警官,咱們不開玩笑,好不好?”張陽朔的聲音有些打顫“方才咱們聊得不是錢正浩麼?”
“你聊得是錢正浩,我們聊得可是你啊。”戴煦對他笑笑,指了指審訊室的大門“進去吧,你剛才說了那麼多地點出來,現在再想要裝成是沒事兒人一樣,恐怕不太合適吧?”
“這不對啊,我說的是錢正浩往那幾個地方去,鮑鴻光出事跟那幾個地方有關係,那也得是跟他有關係,你們問我幹嘛呀。”張陽朔的身體都已經開始不可自已的微微打顫起來,他很想繼續抵賴,結果越是著急就越出錯,破綻從他自己的口中變得越來越大起來。
戴煦當然是樂得見到這樣的局面,他這一路上的引導,為的就是張陽朔自露馬腳的這一刻,這樣一來,可以省去不少周旋的時間和口舌。
“我們從頭到尾都美對外公佈過鮑鴻光出事的具體地址,你說的這幾個地方,有的根本距離你們學校直線距離都不止七八公里,反倒是距離你住的那間出租屋不算特別遠,雖然你是一心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把髒水都潑到錢正浩的身上,這麼做也和你最初利用錢正浩的夢這個行為很相符,但是很可惜,這些天你可能是以為我們盯上了卜文星,所以根本就沒有急著把錢正浩那邊的劇本好好的完善一下,到了今天這個緊要關頭,一著急,就漏洞百出了。”戴煦對他搖搖頭,手不輕不重的在張陽朔背後推了一把,張陽朔趔趔趄趄的進了審訊室的門,聽完了戴煦的話之後,他徹底傻眼了,並且有些魂不守舍。
原本方圓還有些擔心,怕張陽朔到了審訊室以後還會繼續抵賴,結果真的到了這裡,張陽朔垂頭喪氣,好像丟了魂兒一樣的樣子反倒讓人覺得有些放下心來,恐怕被戴煦這麼一點一點逼到這個份上,張陽朔也很難有底氣再狡辯什麼了。
方圓他們幾個人是實習生,當然不可能由他們負責具體的審訊工作,戴煦安頓好了張陽朔之後,湯力也來了,戴煦告訴方圓他們三個人,如果想旁聽可以過去旁聽,不想旁聽的話就可以提前回去休息一下了。林飛歌和馬凱這幾天都折騰得挺辛苦,現在真兇落網,他們兩個對背後的動機便也沒有了多大的興趣。同戴煦打了招呼,先行離開了。方圓本來就是住在公安局裡面的,不存在回家早晚的問題,所以就沒有任何猶豫的跟著戴煦進了審訊室,坐在他和湯力的身後,默默的旁聽。其實就算是她有家可回,張陽朔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目的要對鮑鴻光下毒手。以及為什麼他要用這麼兇殘的辦法去實施,這些方圓也都很好奇。
“為什麼要殺鮑鴻光?因為他告密錢正浩用公費報銷個人生活用品這件事。連帶著也把你牽扯出來了?是這麼回事麼?”張陽朔既然已經頹了,戴煦也不打算再和他逗沒有意義的圈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張陽朔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聽戴煦問自己。抬起眼皮來看了看他,點點頭,然後又立刻搖搖頭:“是,但是不全是。我恨鮑鴻光已經很久了,好多事,我都恨他,這個社會太不公平了,我那麼努力,付出了那麼多。工作那麼辛苦,結果遲遲都拿不到編制,他就因為有錢。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得到我得不到的,本來他就已經得了很多便宜了,偏偏還不肯讓別人好過,我做總務工作,事情多又很累,還經常出力不討好。無非是接著採購的機會,給自己添置點兒小玩意兒。一回也就百八兒的了不得,多了學校那邊也容易發現,我這種行為是不對,但是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且根本沒礙著鮑鴻光什麼事兒,他偏要打小報告,因為他和錢正浩的過結,把我也給牽扯進去。”
“就因為這麼一點小事,你就決定要對他下那麼狠的手麼?”
張陽朔晃了晃腦袋:“我說了,我就是恨社會不公平,鮑鴻光不過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罷了,很多我苦苦追求都得不到的,他卻不珍惜……”
“你喜歡關曉珊,對吧?”戴煦忽然插嘴問。
張陽朔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戴煦,他的表情已經等同於告訴了戴煦,他確實對關曉珊有非同尋常的感情。
“你覺得你喜歡關曉珊,但是關曉珊根本看不上你,她看上了鮑鴻光,鮑鴻光卻沒有珍惜她,並且鮑鴻光還害你被批評,害你不能如期的拿到正式的編制,所以他就應該去死?”戴煦問,然後見張陽朔點了點頭,便又追問道“那為什麼同樣是嫌貧愛富,你就不恨關曉珊呢?”
“那不一樣,女孩子麼,很容易就會被huāhuā世界矇蔽,如果不是鮑鴻光他們那種炫富的男人到處招搖,怎麼會有那麼多女孩兒追求物質。”張陽朔雖然知道自己難逃制裁,沒精打采,但說起這件事來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咬牙切齒,說完,他忍不住問戴煦“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關曉珊?這事兒我誰都沒告訴過,連關曉珊本人我都沒說漏過一個字。”
“很簡單,關曉珊和鮑鴻光兩個人的唇槍舌劍,他們年級組的人都知道,假如這件事和你完全扯不上任何關聯,以你之前一邊借用了錢正浩的夢做幌子,一面還不忘再多向我們提供一個卜文星的做法,肯定也會把關曉珊抖出來的,可是偏偏你沒有,你對關曉珊一個字都不提,再加上你有事沒事的還能有各種藉口到關曉珊辦公室裡去,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對她感覺比較特別。”
張陽朔有些懊惱地再次垂下了頭。
“事到如今,咱們就別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的吧,說說你是怎麼對鮑鴻光下手的,為什麼要按照錢正浩的夢來作案,你是先有的這個打算,還是臨時起意?”戴煦問。
張陽朔重重的嘆了口氣,說:“我一開始就是恨,我聽說錯過了之前的那一批,搞不好最近一兩年都沒有空餘的編制能給我們了,上頭最近管得也嚴,然後那天我去他們辦公室,關曉珊和他正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我就心裡特難過,他那麼一個人渣,關曉珊至少還跟他吵,輪到我這裡,關曉珊對我永遠不冷不熱,我心裡都明明白白的。正好也是巧了,我想對他動手的前幾天,他私下裡找我,讓我下回出去幫學校採購的時候,給他多買出幾樣東西來,我不答應,他就罵我,說我能幫錢正浩就能幫他,不然他有的是辦法讓我下一批也還拿不到編制,我那時候就恨上了,要不是有他那種敗類的存在,我也不會受到這麼多的不公平待遇,所以我就想對他下手,本來沒打算這個時候的,我想等寒假再說,但是正好他私下裡和他們年級主任通了氣,說不來上班就不來了,我就好好的搞清楚了一下他的行蹤,發現他也沒去哪兒,成天就在家裡窩著,我就有點動了心,也是趕巧了,我有個朋友的丈母孃過來,他租了個車招待他們,原來計劃是要呆四天的,結果才呆了三天家裡有事,就提前回去了,我一想,計程車什麼的不把握,從他手裡把車轉租過來,我以為這樣就不會懷疑到我了呢。”
“那天你是怎麼知道鮑鴻光晚上有約一定會出來的?”湯力問。
“我在學校的時候聽到張保跟他打電話來著,我聽張保說約了幾點,所以我就請了半天假,取了車過去等著他了,他出來之後,我跟他說我也去張保那兒,順路載他過去,那天他之前好像就喝了點酒,臉紅脖子粗的,也沒咋懷疑就上車了,上車沒一會兒就開始睡,所以我後來的計劃就都特別容易。”
“你在車上對鮑鴻光做了什麼?”戴煦更在意車子裡的血跡是怎麼留下的。
張陽朔抿了抿嘴:“我……我之前看有個書上說,往人的血管裡扎酒,可以讓人醉酒,要是打多了都能醉死,所以我就想試試,我之前買了一次性注射器,把車開到沒人的地方,鮑鴻光正好酒勁兒上來睡死過去了,我就想給他扎針,第一次沒紮好,第二次紮好了,我原來是想多給他扎點,但是後來一想不對,要是我在車上把他弄死了,回頭我不好把他搬回家,我就沒打那麼多,只打了一點點,就讓他睡不醒就行了。”
“你會打針?”
“我媽是個護士,以前她教過我,而去鮑鴻光一個大男人,找大血管還是比較容易扎進去的。”張陽朔回答。
“第一次沒紮好是怎麼回事?”戴煦問。
“就是我給他扎,他覺得疼了可能,就亂動,結果針把他胳膊劃破了,我手也被劃破了,必須得試第二次。”這次沒用追問,張陽朔自覺繼續說“後來我把他扶住的地方,他迷迷糊糊以為去張保那兒呢,就跟著我進屋去了,進屋之後我給他又狠狠的打了幾管酒精進去,他後來就不行了。本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的屍體,就找了個大編織袋套上,扔到外面的開放陽臺上去了,那兒冷,死人不會爛,第二天學校開大會,正好錢正浩在那兒講他做了個什麼夢,我一聽,正好這也是一招借刀殺人,我就記下來,按照他說的去做了,我之前聽他說過他每天晚上出去走步,總能遇到野貓野狗什麼的,所以我就挑了他走的線路上也扔了幾塊兒。”
“為什麼要陷害錢正浩?”戴煦問。
“因為我被鮑鴻光坑,就是錢正浩引起來的,要不是他自己無能,得罪了鮑鴻光,還總找我要這要那,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張陽朔垂著臉啜泣著“我的命太苦了,我被鮑鴻光和錢正浩給害苦了啊!”
戴煦和湯力對視一眼,都默默的嘆了口氣。在他們看來,害了張陽朔的人恰恰是他自己,如果最初他沒有自己率先假公濟私,不論是錢正浩還是鮑鴻光都無法影響到他,偏偏他卻看不到這一點,是他偏激的性格,陰暗的內心,以及貪婪而不自知,才導演出這樣的一出悲劇。
【字數限制有些細節下一卷裡交代哈,明天開始新一卷,講一個略微有點重口味的故事《模仿者》,請繼續支援喲!麼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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