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現在事態的發展已經很出乎孟焦的意料了,本來以為是披毛犀對狼群單方面的碾壓屠殺,完全沒想到竟然是狼群設下的圈套。

現在兩極反轉,危在旦夕的已經從灰狼變成了披毛犀,孟焦很想看看,這群嗜血的兇惡野獸是怎麼解決這個大傢伙的。

孟焦覺得如果自己是頭狼的話,肯定不會指揮狼群立即發起進攻,現在披毛犀還有還手之力,再強壯的大公狼上前,若是被披毛犀踩一腳,撞一下,小命都得玩兒完。

如今勝券在握,自損戰力的貿然進攻完全沒有必要,理智一點的做法是指揮狼群包圍著披毛犀佯攻,騷擾披毛犀不讓它進食,這傢伙幾個小時吃不到東西,精神疲憊就會打蔫兒,十個小時吃不到東西就跑不起來了,再久一點,恐怕站都站不起來。

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對披毛犀來說也同樣如此,即便有拔山倒樹之力,肚子裡一粒米都沒有,任它有翻天的本事也只能做待宰的羔羊。

現在就看狼群的首領夠不夠聰明瞭。

孟焦知道這場狩獵不會那麼快結束,以西伯利亞狼耐性強,擅長拖拽拉扯的性子,只要頭狼腦子正常,這場以小擊大,以眾敵寡的戰鬥終會以狼群獲勝告終。

它惦記的,還是那頭不同凡響的狼群首領長什麼樣子。

超凡聽力再一次展露出強悍之處,聽覺視界中的波紋一道接一道,為孟焦指明方向,它迅速繞過一座土丘,低伏著身體,快速前進,向頭狼發出嗥叫的地方逼近。

月光清冷,晚風吹動披毛犀長長的毛髮,它注視著身前佇立不動的灰狼,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轉動身體,企圖找到狼群的突破口。

敵不動我不動,只要頭狼未下達下一步指令,群狼就一直保持包圍的姿態。

別看狼群如此龐大,但在頭狼英明的領導下,沒有任何一頭狼捱餓,西伯利亞寒冷且漫長的冬天,它們過的分外滋潤,有幾頭受到頭狼看重的大公狼甚至還長膘了。

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就是因為狼群將食譜擴大到了它們曾經根本不敢打主意的巨獸身上。

而這一切,都要從狼群的領導者——雌狼灰雪講起。

老狼帶年輕狼是灰雪設法解決墨月,接管狼群后下的最臭的一步棋。

很多外出尋找食物的小分隊都一去不復返了,那個龐大的,如日中天狼群正在逐漸沒落,頭狼的威望也隨著狼群的式微迅速下降。

灰雪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一方面維持狼群的生存需要大量食物,捕殺埋藏起來的馴鹿屍體根本維持不了太長時間,靠日常捕獵,已經有些入不敷出了。

另一方面狼群內部也波瀾起伏,年輕狼不服老狼的管教,老狼雖然經驗豐富,但貪生怕死,缺少銳氣。

帶領大公狼們外出狩獵時老狼往往縮在最後面,不敢讓大公狼們自由發揮,唯唯諾諾,經常會引起大公狼不滿,很多外出的小分隊都是因為老狼頤指氣使致使大公狼滿腔怒火,將其殺死才解散的。

想要懸崖勒馬,將狼群拯救回來,灰雪必須從老狼和年輕狼之間作出取捨。

團結老狼病狼還有一些因為戰鬥而負傷的殘狼確實能給灰雪帶來一定的聲望,鞏固它在狼群中的地位,但和戰鬥力狩獵能力相比,這點聲望便顯得無足輕重了。

灰雪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年輕狼和壯年狼,所有留守在狼群中的老狼病狼都被它指揮大公狼殘忍的殺掉,充作臨時口糧,緩了狼群一大口氣。

如果不是灰雪這果斷的舉措,孟焦定然無法看到壯觀的群狼獵犀行動。

剔去拖後腿的老狼們,整個狼群的數量雖然又縮水不少,但質量卻得到了大幅度提升,為了滿足狼群的食物需求,灰雪做出了一個極大膽的決定,它將狼群的狩獵範圍轉移到了活動在草原上的巨獸身上。

經過屠殺老狼病狼事件,仍然存留在狼群中的公狼母狼們都已將灰雪視作神明,它的威望再一次回到了巔峰狀態。

它們是灰雪狂熱的信徒,哪怕灰雪帶領它們向猛獁發動衝鋒,它們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跟隨。

好在灰雪並沒有神志不清,它選擇的第一批目標是西伯利亞野牛。

離開原始森林,來到草原,在這種寬闊的環境下,食草動物的體型明顯增大了不少,尤其是有蹄類動物。

森林中障礙物太多,樹木粗壯,灌木密集,還有不少藤蔓野草,長得越大遇到猛獸逃跑越難。

草原就沒有這種缺陷,哪怕有一些土坡丘陵也不陡峭,撒開腿可勁兒跑,只要有力氣,速度快,甩開掠食者的難度並不大。

西伯利亞野牛便是這種環境催生的龐然大物之一,公牛體重可達一噸,母牛雖然比公牛小,也有六七百公斤重。

這樣的“非常規”動物一般的狼群根本不敢打主意,一般的狼也沒有勇氣向比自己沉重十倍以上的巨獸發動進攻。

但灰雪統率的公狼母狼們已經不能以常理度之,它們深信這頭充滿智慧的頭狼能帶領它們走向輝煌,它們悍不畏死。

首次狩獵,灰雪選擇了一頭落單的西伯利亞野牛,那是頭公牛。

儘管已經提前制定好戰術,那次狩獵依舊有三頭大公狼命喪公牛角下,耗費近十二個小時,從夜幕追到正午,群狼最終將公牛活活拖死,咬斷了它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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