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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喜鵲嘰嘰喳喳,立在樹梢吹響起床號。

空氣新鮮且清冷,露水凝聚在針葉草梗,溼氣翻騰,新的一天開始。

黑臂膀不耐的睜開雙眼,它被喜鵲的叫聲吵醒了。

在它身側,北極星還在睡夢中,依靠著它,身體接觸的地方一片溫暖。

黑臂膀看了眼身旁抱成一團的大兒子二兒子,因被吵醒而瀰漫起來的怒氣消散了,它溫柔的轉過頭,稍一低下便能舔到北極星的皮毛。

它是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虎王式舔舐,梳理,按摩,大力的,用舌頭摩擦,北極星也醒了,它惺忪雙眼,迷茫的望著黑臂膀。

巨虎仰過頭,舌頭還未收回,大開巨口,哈哈吐著氣,勾角覆蓋的舌面上,沾滿了北極星淡黃的,纖細的毛髮,被口水打溼,都糾纏在倒刺上了。

父母一醒,孩子也就無法久睡。

五隻老虎,一大家子很快都甦醒過來,各有各的模樣。

黑臂膀站立起來,行走幾步,到了那棵飽經摧殘的冷杉下,它開始磨爪子。

樹皮不斷被割破,流出綠色的血,在虎王沉重的身軀,強壯的肌肉下吱呀作響。

北極星傷勢還未恢復,好在沒傷到骨頭,經過一夜的修養,總算能站起身自由走動了。

多虧有黑臂膀在,不然即使它未喪命於遠東豹口中,也會因無法覓食而捱餓致死。

因為雌虎的起身,一團虎三妹自然而然從北極星腹部滑落。

倒也沒摔疼,啪嘰一聲掉在地上,睜開眼睛,迷迷瞪瞪,小腦袋左轉轉右轉轉,從睡夢中醒來,懵懵的。

飽睡一夜,孟焦感覺身體舒適了許多,無論是肌肉骨骼還是精神,都得到了放鬆。

它沒有懈怠,重新拾起鍛鍊戰鬥技巧的課程,站在空地上練習。

火箭屁顛屁顛跟著它,見它伸懶腰,火箭也伸懶腰,見它扭頭擺尾,火箭也扭頭擺尾,寸步不離。

今朝未起霧,黑臂膀將冷杉撓開花後又和北極星交流交流感情,然後“親切”的給孟焦做了個“按摩”,使孟焦顯得更禿然了一些。

火箭因為一直跟隨大哥行動,黑臂膀破例,也給它按摩了一番,直舔的火箭嗷嗷叫,才帶著一舌頭絨毛滿意的離去。

大清早的,鍛鍊完身體,黑臂膀打算活動活動筋骨,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幸運的動物,願意獻上身體給山大王作豐盛的早餐。

豹子肉實在難以下嚥。

雌虎能夠起身行走,便沒了後顧之憂,黑臂膀也沒必要成天守著這一大家子。

一頭站立的獸中之王和一頭癱瘓的獸中之王是完全不同的,況且這森林中敢挑釁老虎威儀的野獸本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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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完畢,北極星在棲息處附近排洩一番,標記了自己的氣味兒。

老虎不同於貓咪,它們不會掩埋自己的糞便和尿跡,反而會將其暴露在外,以警示敢於侵犯它們領地的其它動物。

隨後雌虎也來到冷杉樹下,抬頭一望便能看見樹幹上方留下的道道創痕,每一道都凝結樹液,四敞大開,露出樹皮下的森白木心。

雌虎站起身,後腿著地,前肢搭在樹幹上,與黑臂膀留下的爪痕有半個身長的距離,漂亮的花紋舒展開,若是沒有前臂和肩部的道道傷疤,可稱得上完美無瑕。

它也想磨磨爪子,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畢竟傷勢未痊癒,經過一夜的發酵,肌肉還未恢復力氣,而且因為傷口處理不及時,已經開始腫痛,不太能吃力。

空地上,孟焦和火箭均已活動完畢,正扭打在一起。

這回火箭倒是佔據了上風,孟焦的身體和從前比枯瘦了太多,不能再以力壓人,純技巧的比拼孟焦是不如火箭的。

火箭東一爪西一腳可不留情,都實打實的踹在孟焦身上撓在孟焦臉上,它還不知道如何收力如何佯攻,玩耍也使足力氣。

這是幼年生物的天性,發出力量和控制力量是兩個境界。

當它們能夠完全掌握自己的每一塊肌肉,或是迅猛或是輕柔的進行潛伏攻擊,它們也就成長為真正的獵手了。

被弟弟一頓胖揍,孟焦倒也不惱,小傢伙兒玩興大,喜歡掐架,但實在沒什麼殺傷力,也就由它去了,真打在自己一身骨頭架子上,誰疼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