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者,草原王之所配,以號令四方,為蒼狼之首,為萬馬之主,為草原之天命。

此金刀雖非彼金刀,然,既為金刀,含義相近,故吳王貿然收下金刀,有僭越之嫌,所以吳王感念尊使之美意,但還請尊使將此刀原樣帶回。

我大燕上下、慕容氏族中,皆草原豪爽男兒也,既然答應了尊使談判,那麼就算沒有這個禮物,我們一樣會秉公無私,一樣不會刻意向尊使索要他物、橫加阻攔。

所以請尊使放心。”

說罷,慕容楷對著梁殊鄭重的拱手行禮。

梁殊還禮:

“這是自然。此金刀,的確是都督府一番好意,但忽略了貴國之風俗,梁某在此告罪。

既然如此,那邊入鄉隨俗,將此刀帶回,另有一份應當稱心之禮物,會送給世子。”

慕容楷張了張嘴,有些無奈。

你們關中人送禮,只送一家的麼?

之前是給吳王,現在是給我。

所以,我若收下了,那陛下和吳王的感受,我不要考慮一下的麼?

如果說之前梁殊只是給吳王送上金刀,那尚且可以說是因為關中對於河北朝堂上的權力分佈,好不甚瞭解,再加上這禮物貴重,其餘的任何禮物好似都只能為其陪襯,反倒是不如不送了。

那麼現在,梁殊又要嚮慕容楷意思意思,那簡直就是在明說,關中就是想要只給那個主事的人送禮。

這背後,隱隱也有挑撥離間的意思。

只是這明著挑撥離間······

慕容楷緩緩說道:

“能夠促成關中與大燕的通商,本世子就心滿意足了,至於什麼私交和厚禮,畢竟兩國有別,就敬謝不敏了。”

梁殊頷首,表示明白,然後就表示今日感謝世子宴請,如今賓主盡歡,也就不多久留,明日開始就兩方通商開始談判。

慕容楷剛剛點頭應諾,梁殊便轉身帶著侍從,也帶著那金刀離去。

一副一刻也不願多呆,大家現在已經開始變成談判桌上敵人的架勢,讓慕容楷一愣。

剛剛不是還在說送禮麼?

怎麼直接就翻臉走人了?

慕容楷心中隱約明白過來,梁殊大概根本就沒有準備什麼禮物,他也就是隨口一說,料準了慕容楷不會答應。

換而言之,就是和慕容楷客氣客氣。

“這傢伙······”慕容楷忍不住皺緊眉頭。

難纏啊。

而慕容令也回過神來,目光仍舊追著梁殊的背影,好似在說:

“這,這就走了?”

周圍的慕容氏子弟則有些茫然的看向慕容楷,畢竟剛才大家還推杯換盞、吹得厲害,怎麼這一會兒就直接變成這般景象?

“關中,迄今為止,仍然還在和我大燕交戰,他們想要通商,不代表他們就是朋友了。”慕容楷沉聲說道,環顧四周,“還望在座的諸位牢記此事,莫要和梁殊走的太近。”

慕容氏子弟們,有的點頭應諾,有的則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