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羨並不怕賭,所以他現在站在睢陽城下,已經代表他的下注方向。

但是他仍然忍不住想要問一聲:

“大司馬此番,可是勢在必得?”

謝萬笑道:

“若是勢在必得,則前鋒不可能是劉建,而只會是桓豁或者桓家的某某,當然,之前這個位置則是家父的。”

荀羨會意。

桓溫的打法,其實和杜英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多半都是輕兵速戰,速戰速決。

之前桓溫北伐入秦關,幾乎一夜之間,兵破武關、直逼灞上,更不要說之前平蜀,速度之快、用兵之神,出乎天下人的意料,幾乎一下子奠定了桓溫在軍事上的地位。

所以他若是真的想要收復青州,那麼派來當前鋒的絕對不會是牆頭草劉建。

桓溫現在的做派,倒更像是想要試探一下慕容儁和慕容恪對於守衛青州的信心和勇氣。

若是青州防務空虛,則不需要桓溫指示,劉建必然也會一鼓作氣向前衝,而若是青州防務謹慎,則桓溫大概會讓劉建消磨鮮卑人的兵馬和士氣,而自己則率領大軍在後,等著杜英、劉建這兩方和鮮卑人分出一個高下。

顯然桓溫最終的目的,是奪下青州,至於是從慕容氏的手中,還是從杜英的手中,就說不準了。

荀羨苦笑:

“當日都督見我,直言敵或不在前而在後,的確所言非虛啊。”

謝萬斜眼看他:

“所以以後還是早點信為好。”

“之前也並不是完全不信,將信將疑······”荀羨徐徐說道。

“行了,解釋也沒用。”謝萬擺了擺手,大大咧咧的說道,“那接下來應當如何是好,攻克睢陽之後,恐怕我軍也不能著急北上鉅野了。”

“向南佈防,但是儘可能和劉建錯開。”荀羨回答,“餘相信,徵虜將軍大概也有拳拳之心,不願意和我軍同室操戈。”

謝萬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

劉建此人,老牆頭草和腳底抹油了,不願同室操戈?

自然沒有這般高尚的皆操。

但是不願意和精悍的青徐、關中王師硬碰硬,倒是很可能的。

要是荀羨手下不過是一群老弱病殘,就算是劉建現在藉助劉牢之,其實已經和杜英暗通曲款,那麼他恐怕也會忍不住跑來耀武揚威一番,順便看看荀羨這邊有沒有什麼多餘的戰利品。

是狗得扇兩巴掌,雞蛋都得給搖散了黃,多餘的糧草自然更是要洗劫一空。

對於兩淮軍隊的素質,荀羨心裡還是有數的,否則又何至於明明有自己在前面阻攔,結果勉強能夠越過青徐防線的一些胡人軍馬,一樣可以在兩淮作威作福?

“這種盟友,不要也罷。”荀羨硬邦邦的說道。

“劉建的確不是什麼好人。”曾經被劉建坑過的謝萬深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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