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羌行事過於莽撞,的確需要有一個人限制其過度發揮。

王坦之儼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如此一來,在北方的這一路偏師,也形成了鄧羌為將、王坦之監軍的局面,雖然他二人指揮大規模軍團作戰的經驗遜於苻黃眉和權翼這樣的組合,主要也是由於鄧羌算鬥將,而王坦之之前也沒有什麼從軍經驗,但是他們率領一路偏師、出其不意,倒也足夠了。

畢竟偏師打的就是一個對手預料不到。

一個莽夫加上聰明但是沒有什麼臨陣經驗的人組成的組合,說不定真的能夠打出來跳出常理和定性思維的戰術,這也讓杜英多了幾分期待。

疏雨將如今關中各路兵馬都標註在輿圖上之後,端詳著輿圖,自己也難免露出驚詫的神色,蓋因現在的關中竟然在無聲無息之中凝聚出來這麼多力量,也超乎她的想象:

“公子也可以號稱帶甲百萬、良將千員了。”

杜英對此也不謙虛:

“平地起驚雷,當驚世界殊。

之前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搞了這麼久,現在正是豐收時節。”

頓了一下,杜英伸手,作勢要把輿圖上的中原,盡數掌握在手中:

“風低削碎中原路,如今為了拿下這剩下的中原,餘準備了利刃千萬把,甚至還借來了兩把刀,只期望慕容恪和慕容儁,能夠引頸受戮吧。”

“何來兩把刀?”疏雨問道,“荀都督是一把,而另一把在何處?”

杜英指了指淮北:

“大司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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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低削碎中原路。

這風,在有人看來,是東風浩蕩,而在有人看來,則是風霜環逼,也有人看來,則是妖風陣陣。

淮上,劉建正在水師大營之中來回踱步,他幾乎直接把自己的焦慮寫在臉上,也讓周圍的幕僚們大氣不敢多喘一聲,生怕將軍一怒之下直接怪罪於他們。

畢竟現在的形勢,對於兩淮水師來說並不算好。

劉建這個徵虜將軍,之前在兩淮軍隊之中還是頗有威望的,但是隨著桓溫和杜英陸續插手兩淮,在兩方強大的軍力以及深厚的家底面前,兩淮軍隊當然只是個弟弟,這也導致劉建對於兩淮軍隊的掌控和影響日趨下降。

正是因為預料到了無論是杜英還是桓溫,都不可能讓自己繼續獨掌兩淮,所以劉建在最初就支援劉牢之帶著其麾下的一部分水師投效杜英。

畢竟把全家放在一個籃子裡等著被蠶食殆盡,還不如直接擺明車馬的當牆頭草。

手中的兵力擺在這裡,就算是如何打壓也不可能真的完全無視這一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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