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緊張兮兮的自家殿下,杜英突然笑出了聲:

“不該叫夫君麼?”

新安公主無言以對,反應了少許時間,方才呼了一口氣,撫著胸口說道:

“真是嚇死妾身了。”

她接著沒好氣的白了杜英一眼:

“知道啦,夫——君!”

這傢伙怎麼就沒有看明白呢,謝姊姊她們或是叫“夫君”,或是叫“公子”,卻沒有人叫他的表字,而現在能夠叫杜英表字的,全天下也已經寥寥可數,在後宅之中更是隻有自己之前就被杜英賦予了這個權利。

所以夫君是姊姊們的,公子是那幾個名為丫鬟,寫做妾室的小姑娘的,唯有仲淵,在後宅,是自己一個人的。

杜英得意地大笑,手一抖,傘向上撞到了頭頂上探出來如同冠蓋的樹枝,雪窸窸窣窣的落下來,落在掐腰站在山路上的少女秀髮間,也落在杜英漏出來半邊的肩頭上。

新安公主狼狽的伸手撐在頭頂,但是雪都已經飄落,她這種亡羊補牢的行為顯然沒有任何作用。

雪水順著秀髮滑落,新安公主鼓起腮幫,本來就不高興,此時更是忍不住哼了一聲。

杜英終於察覺到什麼,環住了她的腰,攬著她一起向上走。

雖然不高興,但是新安公主也沒有拒絕杜英這種多少帶有些示好意味的行為。

“哎呀!”山路陡峭而溼滑,新安公主雖然膽子也不小——畢竟也是翻牆達人了——卻也不敢和杜英在此嬉鬧。

她可沒有好了傷疤忘了痛,上次崴腳的地方還隱隱作疼呢,所以雖然不滿,卻也只能順著杜英的力道一起走出樹蔭。

雪打在傘上的聲音一下子變的密集,小小的油紙傘也逐漸擋不住紛紛揚揚落下的雪。

風鼓盪著雪,從傘的邊緣鑽進來,落在兩人靠外側的肩頭上,也落在杜英撐傘的手上,不知不覺的,他的手就已經凍得通紅。

新安公主本來正在杜英腰間摸了摸去,想看從哪裡把小手伸進去取暖比較合適,但看到了杜英凍得白裡透紅的手,又忍不住探出手覆在上面,感受到觸手處的冰涼。

她最後的一點兒因為小心思沒有被看出來的不滿也煙消雲散,心疼的問道:

“不冷麼?”

溫熱的小手的確傳來些許暖意,但是很快就開始和自己的手趨近於相同的溫度。

杜英笑道:

“好啦,殿下身子骨本來就弱,又不捧著手爐,還不乖乖塞到我懷裡來?等會兒小心暖不過來了。”

“暖不過來了會怎樣?”

“那可能以後就沒有手了。”杜英半事實,半誇張的說道。

新安公主吐了吐舌頭,雙手攤開對著杜英比劃了一下:

“手爐雖然好,但是爬山這一上一下的,拿著到底不方便,更何況妾身身邊還有這麼一隻大火爐呢。”

接著,她飛速的把凍得夠嗆的小手都收了回去,不過是縮回了自己的袖子,沒有再去掠奪杜英的溫熱。

“到大火爐懷裡來。”杜英想要抱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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