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經很難歸入“暗戳戳”的訊號這一類了,簡直就是在明目張膽的吹響進攻皇位的號角。

而慕容垂現在又把梁殊邀請到殿宇中,設宴等候,意圖自然就更明顯不過——想要獲取關中在未來的合作和支援。

當然,也是同時表示對於梁殊在此次動亂之中煽風點火的行為既往不咎。

梁殊笑道:

“早就等待大王多時了,大王想要怎麼談?”

“這些天你們和幾個小兒的爭論,餘也都有所耳聞。”慕容垂正色說道。

恐怕是每天晚上都和心腹探討到深夜吧······梁殊腹誹一句,依舊含笑等著回答。

慕容垂接著說道:

“其一,關中正式遣使同意本王登基,當然作為回報,本王可以在關中都督登基的時候,一樣派人恭祝,哪怕是屆時兩國處於戰火中,本王也不會忘了關中曾經給予的支援。”

梁殊也收起來笑容。

相互承認,這本來是這些時日大家避而不談的問題,當然,慕容楷和慕容令也不配和梁殊討論這個問題,畢竟牽扯到正統之爭,他們還不配決定大燕是不是可以承認一個潛在的敵人。

而慕容垂現在先提出這個問題,顯然就是想要確定整個談判的基調。

他真的想要和關中進行一場平等的談判,換取令雙方都滿意的條件,至少是確保雙方還有下一次談判的可能——相互承認對方的皇帝身份,那就是在表面上結為兄弟之國了,那麼以後打著這個旗號,就算雙方廝殺的再狠,依舊可以通商和通使。

可是······梁殊有些無奈,因為說到底,他本人並不是來進行一場真正的談判的,只是為了打著談判的幌子試探鮮卑人內部的矛盾,尋覓到機會就直接煽動變亂而已。

慕容垂直接開出這樣的條件,梁殊並不知道杜英會是什麼態度,可不敢貿然答應,當下也只能含含糊糊的說道:

“我家都督還是朝廷重臣、封疆大吏,自,自不會有背棄朝廷之意······”

這話說出來,別說慕容垂不相信,天下人恐怕都不會相信。

不過樑殊藉此所表露出來的意思,慕容垂卻已經明瞭。

他倒了一杯酒,對梁殊舉杯:

“此事涉及到國別國體,的確是本王唐突了,罰酒一杯,望尊使莫怪。”

梁殊捉摸不定慕容垂的真實用意,自然也笑不出來了,只好跟著同飲一杯。

“報!”一名傳令兵出現在門外,大聲說道,“世子已率軍掃清城東和城西!”

慕容垂置若罔聞,徑直對梁殊說道:

“國之大事,尊使或許決定不了,但之前尊使就提議的一些小事,倒是可以先敲定下來。”

“願聞其詳。”

“通商,本王一開始就是支援的,這些天也敲定了很多條款,本王認為可行,並且願意在收取的關中商稅上做出讓步,以求能夠有更多的關中商賈進入大燕,可行?”

“七成?”梁殊徑直問道。

“八成。”慕容垂回的也快。

“成交。”梁殊沒有絲毫的猶豫。

“報!世子已率軍清掃城南,太原王叛軍龜縮南門!”

慕容垂看了一眼門外,皺了皺眉,好像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是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