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垂,則坐鎮鄴城,為攝政王,陛下橫遭不測,攝政王匡扶社稷,也是情理之中的,因此推舉慕容垂,則是勸進之功——以現在慕容垂的地位,也屬實是不需要大家幫忙掃清內外政敵了。

一個風險高、功勞大,一個風險低、功勞少。

訴求不同的各方,自然而然的會有不同的傾向性。

“願為世子驅策!”有人大聲喊道。

接著便是連片的應和聲。

慕容楷定睛看去,清河崔家、范陽盧家,皆在其中。

不出我所料······

這些本地世家被慕容儁提拔重用不假,但是實際上只是制衡渤海從龍漢人世家的手段,慕容儁從來沒有真正信任他們,而他們則需要直面那些在軍政兩邊都有很高影響力的渤海漢人世家的衝擊。

顯然也已經受夠了這種拿到了蠅頭小利,卻被迫給人當靶子的艱難日子。

當然,還有一些鮮卑權貴,夾雜其中。

慕容垂在更名之前,人如其名,行事霸道專斷,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墜馬更名之後方才有所收斂,但是他當初結下的那些樑子,可都不會因為他改名就煙消雲散。

他現在有篡位之心,這些曾經被他斥責懲戒過的權貴們,當然心中惶惶然,就算慕容垂不再談舊事,恐怕也不會再有任何提拔他們的意思。

所以還不如隨著太原王世子滅了慕容垂,混一個從龍之功。

“平叛!”慕容楷再一次喊道。

相比於剛剛入城的時候所喊得那一次,他的聲音更洪亮,也更有底氣了。

而在前方街道上,已經可以隱約看到慕容令的旗幟。

兩方軍隊的主帥就這麼不期而遇。

大街上,原本喧囂的聲音,霎時間稍稍安定下來。

慕容楷虎視前方,而慕容令也毫不畏懼的躍馬而出,霍然揚起手中金刀:

“爾這叛逆,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慕容楷看著慕容令手裡金刀,隱隱覺得不對勁。

根據關中使臣部下倉皇傳來的訊息,梁殊是在來自己這裡拜訪的路上被抓的。

可是這金刀,梁殊應該好生收在了館舍才對,怎麼會出現在慕容令的手上?

明明自己已經派人保護了館舍,慕容令也沒有派人前去攻打。

“嗖!”一聲銳響,利箭從黑夜之中鑽出,擦著慕容令的肩膀掠過。

勁風捲起,讓慕容令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手裡的金刀差點哐當落地。

旋即他大怒:

“亂賊!給我殺!”

麾下士卒也都被對面的暗箭嚇了一跳,旋即怒火中燒,怒吼著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