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官制的調整既包括撤銷掉那些為了安頓南下世家而設立的種種冗雜官位和爵位,也包括細化和完善升遷制度,必須要有足夠的政績或者突出的功勞才能夠被破格提拔。

在科舉制之下,朝野之間已經很難出現漏網之魚,所以大家都是科舉制選拔出來的、表面水平相當的人才,至於能不能提拔,那依靠的應該是真才實學和真正的功績。

只是仰仗一些名聲就想著直接空降高位,自然不可能。尤其是之前世家子弟,出則為山林野鶴,入則為將相中堅,憑什麼?

就憑你在山林之中不穿衣服狂奔的樣子很瀟灑?

而官制的調整體現在朝堂上,就是整個尚書省直接成為了朝堂在民政方面的全部,尚書省下設禮部、民部、工部、商部、吏部、刑部等部衙,另外還有參謀司依舊司職排程全國軍事,通事館負責出使接待,監察司負責監察百官等等,後三者獨立於尚書省外,也顯然是作為軍事、外事和監察等方面的話事人,與和平年代佔據大頭的民事方面分庭抗禮。

正是這處處都體現著權力的平衡,也處處都需要各方之間的制衡,才讓杜英把木牌挪來挪去,拿不定主意。

郗超和任群能夠有問必有答,但是也不會主動給出建議,否則萬一話傳出去了,豈不是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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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大步走進來,敲定禪讓時的一系列章程,也耗費了他足足兩天的時間。

這晚上也基本沒怎麼睡覺,所以此時頂著一個黑眼圈,卻像是在向人炫耀自己的功績似的。

杜英端坐在那面牆下面發呆,牆上的每一個空缺處都已經掛上了木牌,不過杜英旁邊還擺著一根長杆,隨時可以挑起來木牌做出調整。

天色已深, 郗超和任群都已經先去休息,何法倪靠在杜英的肩頭睡得正香——王猛有理由懷疑,這傢伙坐的一動也不動,大抵是不想打擾到自家女人休息。

一向憐香惜玉的。

聽到了王猛的腳步聲,何法倪也驟然驚醒,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便要爬起來去找茶壺。

杜英牽住了她的手:

“沒事,你都是要當皇妃的人了,他渴了會自己找水喝。”

這說的何法倪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先躬身見禮。

王猛翻了翻白眼,要是沒有你打岔,人家是要當皇后的。

不過跟自家師弟,的確沒啥好客氣的,王猛很珍惜這能不客氣的最後兩三天,當即也在杜英旁邊盤膝坐下,打量著一牆的名字:

“有不少都是從地方上提拔上來的年輕人啊。”

新朝新氣象。杜英回答,年輕人,懂新政、聽話,而且還有幹勁,為什麼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