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的倒是及時,因為朝廷的使者明天要到,所以餘本來應該昨日就啟程前往歷陽、準備渡江的,不得不再等兩日,免得錯過。要是你們路上稍稍耽擱,想要再追上來,怕是少不得又是一番舟車勞頓了。

這連年戰事,淮上的道路可沒有關中的那麼好走。”

當著南康公主的面,想到了自己剛剛和杜英之間親密的動作,新安公主有點兒害羞,往杜英身後縮了縮,不過還是忍不住補充道:

“就算是夫君繼續南下,妾身也會追上去的,這可是夫君寫信讓妾身來的,總不能讓妾身跑到壽春來等著夫君吧?”

杜英哈哈笑道:

“那是自然,現在的確有用到我的殿下的時候。”

“什麼‘我的殿下’,別,別說了。”當著南康公主的面,想要維持自己頂天立地女強人的高冷身份形象的新安公主,攥緊了他的手。

杜英自然知道這丫頭哪有什麼形象可言,南康公主歷經世事,還能看不出來一個小姑娘的裝腔拿調?

只不過平時也都是哄著她罷了。

杜英徑直看向南康公主:

“南康殿下來的也是時候,這壽春城裡,想來真的有你想見的人。”

“他還好嗎?”南康公主問。

杜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妨殿下自己去問?”

“夫君,妾身也想跟著去。”新安公主拉了拉杜英的衣角。

“人家夫妻重逢,我們湊什麼熱鬧?”

南康公主倒是豁達說道:

“老夫老妻了,又有什麼不能羞於見人的?”

說著,她的目光在拉拉扯扯的這一對兒身上掃過。新安公主覺得老姊姊意有所指,頓時輕咳一聲,甩開了杜英的手,杜英本來正在掌心裡面輕輕磨蹭嬌軟的手心,結果一下子抓了個空,少許的茫然之後,直接伸手在她的臀兒上拍了一下。

“嗚!”新安公主羞憤難耐,可是還是硬生生的把話憋了回去。

只不過這一切還是難免落在南康公主的眼中,讓她自失的一笑。

很快,三人就見到了被安頓在側院的桓溫,桓溫看上去明顯憔悴了,頭髮也披散下來,一副懶得打理的模樣。

雖然一時間接受了命運的捉弄,但是顯然心中鬱結、幾多塊壘,再加上桓家和關中都督府之間屢次交手,也不是相敬如賓, 而是真真切切互相有血債在手上,這其中還包括桓溫的兄弟、子侄,因此回想起這些,很多事顯然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因此桓溫這幾日反倒是有些自暴自棄,總是喜好借酒澆愁,整個人也不修篇幅,讓杜英見到了之後,忍不住嘟囔一聲:

“怎麼和師兄一樣了呢?”

新安公主壓低聲音打趣道:

“懶和愁,還是有明顯的區別。而且師兄現在也已經成家立業,自然有人管著這些了。”

杜英對著旁邊的南康公主抬了抬下巴:

“還好,現在管的了他的人來了。”

桓溫顯然也沒有料到前來拜訪的竟然會是這樣的組合,他的目光幾乎一瞬間落在了南康公主的身上,旋即下意識的就要往屋子裡走。

老賊,你躲甚!南康公主冷聲說道,腳步直接邁出去,三步並做兩步就已經來到了桓溫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豈不是惹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