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兩淮,本來就是天然的橋樑,兩淮子弟自然更應該攜手並進,否則在這未來的新朝之中,只能為人附庸。

劉牢之既然主動示好,諸葛侃倒也笑著應下,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苻黃眉把這一切看在眼底,並不摻和,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的差不多了,方才緩緩開口道:

“目前審訊俘虜可知,桓豁麾下的兵馬便是淮西軍全部,並無差錯,是桓豁那邊出了岔子。

因為我軍一直在刻意收縮、想要引誘桓豁前來芍陂,使得桓豁漸漸從輕敵變成認為前方有陷阱埋伏。

再加上其親自探查的時候,見我軍安營於樹林之中、士卒隱沒於荒草之間,一時無從辨別多寡,便覺得我軍人數眾多、嚴陣以待,因此自然而然判斷失誤,進而開始修繕防務、防備我軍進攻。”

諸葛侃和劉牢之對視一眼,難怪這一仗打的奇奇怪怪的,一開始雙方都拉開了陣勢,卻只是試試探探,一直到現在這一次,因為主將都被堵在山上了,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拼命,方才試探出了對方的底細。

“此一戰,敵軍有不少繞山而逃,其中被我軍俘虜的有小半,大半應當還是跑了回去,桓豁收整軍隊,人數不見得比我們少多少。”劉牢之皺眉說道,“苻帥還打算繼續在此僵持麼?”

“桓豁既已知我等兵力不足,定然會想方設法進攻。”苻黃眉搖頭說道,“這一次肯定就是全力以赴了,想要守住幾處谷口並不容易,這裡的山可不是北方直上直下的山,有個隘口便飛鳥不能渡。”

劉牢之也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苻黃眉要是一直這麼頭鐵的話,兩淮水師非但沒辦法在水上發揮作用,甚至還要被迫拉上岸在這裡填線,劉牢之可捨不得這麼幹。

苻黃眉接著說道:

“接下來我軍一來要守住芍陂湖畔,這裡有多日經營的營壘,還有水師掩護,且可以利用湖面與壽春做往來交通,所以本就是易守難攻。

二來則是不能放棄此時攻佔的西側營寨,只要營寨還在,那麼就一直是對桓豁的牽制。但是山上的水源糧食都有可能遇到困難, 所以也很難擺太多的兵馬在上面······”

說著,苻黃眉有些猶豫,但還是看向了諸葛侃。

諸葛侃一拱手:

“此營寨既然是屬下率眾攻克,那就斗膽向苻帥要此任務了。”

“務必小心,抵擋不住就可撤退。”苻黃眉點頭。

劉牢之則擔憂的說道:

“苻帥之安排雖然妥當,可令我軍立於不敗之地,但是······如此對峙,桓豁也應當能夠接受,恐遷延日久······”

河洛那邊可等不及啊。

苻黃眉伸手指了指眼前的地形地勢:

“此地無論擇選何處都是易守難攻,我軍和桓豁兵力相當,更是很難攻山,與桓豁亦然,所以誘其來攻,形成對峙,慢慢讓此消彼長,這是唯一的選擇。

至於破局,還需盤外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