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麼仇,是在外敵壓境、生死關頭還放不下的?如果餘所料不差的話,慕容德和慕容恪那邊也應該有類似的想法。

反倒是慕容評可能還不會這麼想,因為其初得權柄,恐怕倒是期望這幾個慕容氏宗親能夠相互攻訐消耗一些,到時候再投靠這個小朝廷的話,就沒有辦法和慕容評爭權了。”

兩人皆是默然。

在此之前他們都已經熟悉了慕容氏內部的種種矛盾衝突,而長久以來慕容氏上下也的確從來沒有流露出想要和解的意願。

因此在潛意識中就會把他們區分為幾個散亂的、並且相互之間具有深仇大恨的勢力。

可是現在轉念一想,不過就是相互陷害、攻訐的恩怨罷了,這亂世之中還不是比比皆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都不在少數,更何況人家本來就是兄弟!

“那應該如何是好,信之,不信之,似乎都不對。”朱序撓頭。

信的話,感覺一定有算計在前面等著,不信的話,如此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誰願意輕易撒手?

王坦之沉聲說道:

“其實慕容垂只想著如何引我軍前往清河,卻也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我軍如今又如何能夠抽調的出來那麼多兵馬去清河,甚至還得做好和大司馬大打一場的準備呢?”

朱序和戴逯一時皆有些尷尬。

心比天高,回頭一看,手底下兵馬沒有幾個。

“那還說什麼呢!”朱序無奈的搖頭。

“不,我軍並非沒有人,而是人不可用。”王坦之話鋒一轉,“其實藉此機會,倒是可以把鄴城的守軍騰出來一些。”

戴逯眼前一亮:

“如今鄴城的兵馬多半為邯鄲的慕輿根所牽制, 慕輿根背後還有慕容德······看來文度兄的意思是引慕容德南下前往清河了。”

“既然慕容氏子弟之間十有八九有聯手之意了,那我們也不妨推動此事。”王坦之笑道,“慕容德和慕容垂若是能盡棄前嫌、合兵一處,那麼無論其打算南下還是東進,都不會再順遂的投降大司馬了。

甚至若我軍在鄴城守得牢靠,則其說不定不會再貿然東進,之前有本地世家的支援尚且打不下鄴城,如今自然更不能為,那麼他們會做什麼呢?”

“南下接濟慕容恪,以圖能和慕容恪合兵,收拾鮮卑餘燼!”朱序跟上了王坦之的思路。

“不錯。”王坦之笑道,“到時候麻煩的可就不是我們,而是大司馬了。”

“但······此非有養虎為患之禍也?”戴逯擔憂的問。

“其若南下,則我北上,關上大門。”王坦之直接把手落在邯鄲、幽州方向上,“將這隻猛虎,困在青州!”

戴逯和朱序對視一眼,他們還以為王坦之是想騰出手來增援枋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