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二章 今又多一傷心地也(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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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穆之若是真的想打,那應該收斂爪牙、養精蓄銳。
正是因為不想打,所以才會這樣虛張聲勢。”
張玄之恍然:
“幾為其所騙。”
“作戰,本就是反其道而為之,毛穆之既是良將,深諳此道。”杜英輕笑道,旋即感慨,“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這似乎是張玄之第二次聽到杜英這麼說了。
一個大膽的想法旋即浮現心頭,他笑道:
“寧州偏遠,僅僅只能透過渝州和荊州聯絡,而此時大司馬遠在青州,恐怕對寧州和蜀中發生的一切鞭長莫及。
因此屬下懷疑,毛穆之和習鑿齒肯定不會將寧州兵馬的接連敗績準確的告知大司馬,天高地遠,大司馬根本無從辨別寧州兵馬的成敗與否。
但寧州兵馬未能在戰場上取得勝利,也是看在眼中的,想要欺瞞怕是欺瞞不過去,所以最終寧州這邊可能會給出三種答案。”
周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沙盤的一側,大概是就綴在杜英的後面趕來,因為有都督當面,所以這位今天廝殺爽利的將領,並沒有大呼小叫著詢問下一戰何時開始,只是靜靜的杵在後面聽著,此時看張玄之言而未止,似乎在考驗身邊的參謀們,他索性直接接過來話頭:
“其一便是毛穆之承擔罪責,其二反之,其三則是毛穆之和習鑿齒共擔之。
習鑿齒手頭並無兵馬,之前能夠號令的動毛穆之,蓋因其到底是大司馬府從事,算是半個監軍,所以毛穆之還要忍讓幾分,可而今此戰敗績,習鑿齒恐怕會被毛穆之直接軟禁起來。
不管最終戰報上會如何分擔責任,至少對自己的兒郎們,毛穆之要把罪責一股腦的都推到習鑿齒的身上,否則如何服眾?”
張玄之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
兩個人一唱一和說到這個份兒上,參謀們也都反應了過來,一名參謀激動的說道:
“毛穆之軟禁習鑿齒,就是在軟禁大司馬府從事,還是在軟禁荊州世家的話事人!
若是大司馬得知此訊息,恐怕都要懷疑毛穆之此舉意欲何為,而若是讓荊州世家知曉了,那麼恐怕荊州世家會直接把毛穆之定義為反叛。”
“那從渝州到寧州的糧道直接就被切斷了,且沒有了從荊州過來的糧草和錢財,毛穆之也沒有辦法拉攏南中土著們。”又有參謀接道。
毛穆之能夠在短時間內拉攏起來這麼多南中土兵,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引起了關中的注意,六扇門已經深入蜀南,一方面聯絡本地世家豪族,一方面調查毛穆之的底細。
這一調查方才發現,毛穆之使用的其實是最乾脆簡單的鈔能力。
荊州世家的一部分財富運送到寧州,毛穆之花錢讓南中各部為其所用,除了錢財之外,還有千里迢迢運過去的一些商品,據說這些商品還是來自關中,只不過經過這不知道多少手中間商賺差價,早就已經不是關中賣出去的那個價格了。
南中各部拿著毛穆之的錢,買到了“物美價廉”的關中商貨,承了這樣的人情,出兵協助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當然,對於那些在是否出兵上起決定作用的人,毛穆之肯定還別有禮數,只不過他們到底獅子大張口要了什麼價,目前還不清楚,六扇門已經在嘗試著調查。
畢竟······論鈔能力,關中都督府比之荊州世家,不遑多讓。
若是能夠用錢把南中各部砸下來,其實是一個很划算的買賣,可以讓關中王師心無旁騖的從蜀中直接向東攻略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