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小妖精······杜英很快就衝了進去。

新安公主則看著杜英有些狼狽又急促的模樣,吃吃的笑。

疏雨站在新安公主旁邊,正在擦洗頭髮,微笑著說道:“夫君可是很少被什麼人這般捉弄。”

“那是因為阿元姊姊不屑於透過這種方式在穩固自己的地位,也沒有人想著能夠挑戰她的地位,以後母儀天下的這種功勞和辛苦,就都交給她了。

而茂兒姊姊本來就是柔柔弱弱、可可愛愛的,夫君這樣調笑她還差不多。

既然家裡沒有什麼人能夠和夫君玩這一出,那自然要本宮來了。”新安公主理所當然的說道,“就像是疏雨姊姊是貼身侍衛,日後就算是不想被妃嬪的身份所束縛,後宮女官大總管的位置肯定也是你的,溝通內外,無人能比。”

疏雨看著她,伸手指了指屏風後面。

示意這薄薄的屏風並不能阻擋什麼,杜英肯定都聽得清楚。

新安公主無所謂的說道:

“本來就是說給夫君聽的,夫君——你說呢?”

屏風後面傳來了拍水聲,顯然是杜英表示自己知道了。

新安公主接著一攤手:

“所以沒必要瞞著夫君,他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早就已經說了。”

疏雨翻看著桌子上的文書,問道:

“夫君,什麼時候前往劍閣?”

“明日下午就可以啟程。”杜英緩緩說道,“明暗兩步棋都已經開始走了,餘作為明著的這步棋,也不能落後六扇門太久。

現在南下蜀中,分做兩步走,六扇門和王師是兩步,一明一暗,而王師又分為兩路,一主一次。這一步步走下去,餘相信石頭扔到水裡,也要聽到些響聲的,餘現在如此大動干戈,蜀中各地也應該有人有所動作了。”

“是指投靠夫君?”疏雨微微皺眉,現在投靠杜英的人其實已經不少了。

只是今天,在白水關等候的各家使者就有十幾個,至於想要從關中尋覓到出頭之日的寒門子弟,更是不計其數,人數之多,甚至導致整個白水關內所有的民房都被住的滿滿當當,倒是讓此地平日裡窮困潦倒的百姓賺了一筆。

當然,也得虧關中王師一向恪守不擾民的軍中律法,直接在城中空地和城外安營紮寨,否則這些寒門子弟有可能直接被從住處攆出去,為王師騰出來空間。.

人來的雖然很多,站在一起熱熱鬧鬧,但是也很難分清這裡面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實意的,又有多少人只是虛與委蛇。

半是因為杜英的新政和世家制度格格不入,而很多嚷嚷著想要為都督效勞的人,他們從小被灌輸世家制度的教育,所以畢生的追求就是讓自己的家族能夠從寒門走出來,從下品變成上品。

所以他們的到來,只會給關中新政添亂。

也半是因為前來的蜀中世家使者太多,基本上各說各的話,往往多有左右矛盾、恨不得先當場打一架的架勢。

這就讓杜英心中明白,現在的巴蜀內部恐怕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分散和凌亂,各家之間也實在推選不出來一個合適的代表。

既然現在已經是這樣的賣方市場,那杜英也不著急,並沒有向世家使者們表態,而是選擇去和王師將士們一起修繕關城。

因此所有人都認為杜都督是愛兵如子、體貼將士,而實際上這只是杜英的幾個目的之一。

不過這可並不代表著杜英真的不會關心自己麾下的兒郎們,他也只是在儘可能的選擇對自己有最大好處的做法而已。

既鼓舞了士氣、表達了杜英對把白水關經營為自己行軍後方的重視程度,而且還回避了使者。

甚至除此之外,杜英還能夠藉助自己表露出來的重視,提醒和告誡周圍山中可能蠢蠢欲動的人——杜都督把白水關看的非常重要,所以要是等閒無事,不要沒事跑來試探白水關的城防是不是牢不可摧。

就算是一時能夠攻佔白水關,又如何能夠抵擋著長安郡公、“西北王”的怒火?

杜英麾下的兵馬,可不會因為後路被截斷就直接喪失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