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們慌亂的結陣,到底是從河東一路殺到冀州的強軍,所以雖然剛剛略略放鬆,但現在完全打起精神來,轉眼功夫就已經重新變成殺氣騰騰的軍陣。

而鮮卑騎兵轉眼就已經衝到了面前。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啊。”站在李廣宗身邊的主簿感慨道。

自己這邊麾下的將士,平時也沒少叫苦叫累,而現在,訓練的成果完全展現出來,若是再慢一小會兒,鮮卑人的馬刀就要劈砍到脖子上了。

“你怎麼站的這麼往前?”李廣宗蓄勢待發,急促的問道。

主簿笑道:

“勝負在此一舉了,若是這一下擋不住,那就是敗了,到時候想要往後跑恐怕都跑不掉,還不如在這裡多出一份力。”

李廣宗回應:

“刺史肯定還留有後手,這不像是刺史一貫的行事風格。”

王猛一向是謀定而後動,一旦開打,整個戰場節奏都在其掌握之中,以前攻伐河東以及雁門關之戰,都給李廣宗他們這種感覺。

探囊取物爾。

然而今日這一戰,從邯鄲撤退的前奏開始,王猛似乎真的在被慕容德壓著打,一直打到滏水岸邊,而且眼下是很明顯的露出了破綻。

鮮卑人正在透過騎射擾亂王師軍陣,就是期待著王師能夠因為陣型調整和人員後送露出破綻,因此更應該小心謹慎,哪怕是硬撐著不救,也不應該讓鮮卑人抓住這樣的可乘之機。

刺史,從不是那種因小失大的人,而作為一個合格的主帥,他也從來沒有展露過這般優柔寡斷。

主簿微笑著回答:

“怎麼打贏,那是刺史的事。而怎麼打倒眼下的鮮卑人,那是我們的事。”

說罷,他也握緊了手裡的長槍:

“下來!”

一個正對著他衝過來的鮮卑騎兵,策馬踹翻盾牌,一刀劈翻盾牌後計程車卒,又露出兇惡的目光,看向主簿。

長矛撥開馬刀,順著手臂直接鑽向胸口。

騎兵悶哼一聲,直接從馬背上滑落。

“沒中!”主簿大喊。

那鮮卑人意識到被看穿了,一個騰身起來,雙手握刀,迎頭劈下!

“當!”李廣宗從一側斜衝過來,橫刀架住了那當頭的刀,猛地向上一抬。..

而收回來的長槍,從李廣宗的腰側擦過去,鑽入那鮮卑人的胸口。

這一次捅了個正著,也刺了個對穿。

李廣宗一腳踹翻了那屍體,回頭說道:

“首級算你的。”

這是為數不多親自殺人的機會,而且又是險象環生,主簿的雙手都在微微發抖,不過聽到李廣宗的話,他咧嘴笑道:

“不客氣了。”

李廣宗沒有回答,提刀沒入人群中。

主簿則一抖槍花,跟了上去。

鮮卑騎兵顯然算是在李廣宗這裡撞了個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