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或橫或豎,或架或格,一朵朵刀花綻放之際,好幾名騎兵次第落馬。

而那身影提著刀,向前指,似乎在喊什麼。

“此是何人?喊的什麼?”王猛問。

身邊的參謀低下頭對著樓下大喊了一聲。

很快回答就傳了上來:

“河東軍李廣宗,喊的是······”

不等樓下回答,王猛就知道了,因為那人又喊了一聲,聲音更大:

“誰還敢再上?!”

即使是隔著幾層人,依舊清晰地傳到了王猛的耳邊。

“乞活軍,名不虛傳啊······”王猛自然知道校尉李廣宗的出身,喃喃說道。

接著,他就看到李廣宗不知道什麼時候搶了一匹戰馬,左衝右突,好不威風,更是輕嘆:

“若不是仲淵當時堅定要招募這些人為兵、簡拔為將,怕是要美玉蒙塵了。”

“刺史,雨小了。”旁邊的參謀突然開口提醒。

王猛臉色一沉,伸出手仔細感受。

雨絲,的確漸漸小了,這對於王師將士們來說,顯然並不是一個好訊息。

鮮卑人的弓弦多半都是用草原上的牛皮筋鞘等等製作,一旦沾水就會影響其柔韌性,降低弓的射程,所以鮮卑人在下雨的時候是很少把強弓掏出來的。

而現在,他們更可以肆無忌憚的遊走、射箭。

草原騎射,才是鮮卑人賴以獨步天下的絕技。

衝鋒不成,反而被王師一頓反衝鋒操作,因此鮮卑人差點兒打蒙了,也被打出火氣。

整個陣型完全散亂的鮮卑騎兵,其軍陣後方響起陣陣號角聲。

不少鮮卑騎兵猶然還在戀戰,不過當號角聲再一次響起的時候,那曾經卷起踐踏一切之勢的鮮卑騎兵,終究是悻悻後退。

但很快,兩翼的騎兵就再一次展開,這一次,他們沒有冒冒失失的直接衝向王師軍陣,而是繞著大車,開始兜圈子。.

這不是單純的兜圈子,在戰馬行進的過程中,馬背上計程車卒輕舒猿臂、挽弓搭箭,霎時間,箭矢飛掠,似如那雖然已經小了很多,但仍然無孔不入的雨絲一樣,不斷地尋覓盾牌的縫隙、直鑽進去。

王師這邊也不甘示弱,弓弩手匆匆還擊,可是畢竟一邊是移動靶,一邊是固定靶,孰優孰劣,不言而喻。

鮮卑騎兵肆意的奔走著,呼號著,看著王師軍陣中時不時迸濺出炫目的血花,征服感自然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王猛無奈,只能下令向內收縮軍陣,並且儘快把傷兵透過浮橋轉移到對岸去。

“傳令鄧羌,可以按照參謀司的第三套計劃行動了。”在吩咐完這件事之後,王猛不忘又叮囑一句。

參謀隨口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