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一毫,都至關重要。

這扼守河谷的營壘上,並沒有西出的門戶。

但他們兩個人站在這裡,就是門戶。

身為門戶,引王師天降!

利箭破空,直扎入當先一名鮮卑士卒的胸口,那人衝鋒的動作被卷挾著強大勢頭和凜冽勁風的箭矢一滯,緩緩跪倒。

但更多的人依舊向前奔跑。

一箭,又一箭。

越來越多的人中箭倒下。

但是他們衝鋒的步伐在最初的稍稍停滯之後,現在反而加快。

因為他們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站在營壘上的,根本不是什麼千軍萬馬,不是什麼凶神惡煞一樣的西夷,而是兩個人。

只有兩個人,擾了清夢、亂了人心,放了一把火讓鮮卑士卒損失不知幾何。

這簡直就是在把他們的臉扯下來、丟在地上胡亂的踩。

奔跑中的鮮卑人也後知後覺的放箭。

箭矢呼嘯著在王超和張摧身側掠過。

張摧站在營壘下,扯了扯同伴,示意他別杵在上面當活靶子。

然而王超卻並未所動。

張摧愣了愣,他抬頭。

同伴扭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什麼,看向那濃郁的夜色。

張摧意識到了什麼,不管不顧的直接爬上營壘。

在黑夜中,一點,又一點,星星點點的光亮,照亮了黑夜,照亮了湍急、奔流的水。

而那火光閃動,向著營壘的方向移動,更多的火光匯聚,連點成線,又由一條條線匯聚成耀眼的、吞噬所有夜色的光河。

光河流淌,更快過奔流的滏水。

那是星星光火,更是無數計程車卒正沿著崎嶇的山路、不惜一切代價的狂奔。

殺聲更近,有鮮卑人的怒吼,有山谷中王師將士的吶喊。

一支箭射中了王超的腿,他一聲不吭的順著營壘滑下,扯過來一面盾牌,擋住半邊身子。

張摧也飛身躍下,他雙手握刀,看著已經越來越近的鮮卑人,他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用盡全身力氣大喝:

“王師在此,胡賊受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