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狼狽為奸的笑。

當然了,得到謝安這個許諾,郗曇也不可能空著手什麼都不做。

謝安這也是在變相的尋求關中的幫助,明面裡的報紙和暗中的六扇門,都是可以幫助掌握建康府的重要手段。

“會稽王大概會後悔做出的這些決定。”郗曇喃喃說道,同時讓開了道路。

此時,在他眼中的謝安,已經不是送上門的羔羊,而是刀叉並舉的夜叉,等著去會稽王身上撕下來一塊肉。

“大丈夫,敢作敢當,落子無悔。”謝安淡淡說道。

他給了司馬昱無數能夠和江左世家聯手壓制內部的吳郡世家、外部的荊蜀和關中勢力的機會,但是沒有想到司馬昱卻要用謝安給他的自由反過來對付王謝世家。

那就別怪謝安無情。

這司馬氏的江山,如果他們不想要了,那不妨真的換個新天。

至於是誰來坐那個位置······

謝安行到門前,向北,深深的看了一眼。

至少對於江左世家的延續來說,那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早晚,還會有更大的矛盾爆發。

只不過現在,至少還是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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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邑城外。

大火沖天。

堂邑終歸是一座縣城,是直接渡江前往燕子磯,再前往建康府的必由之路不假,但是長久以來,這裡都是被當做一座軍事要塞來建設,城高池深的同時,城池本身所覆蓋的範圍並不是很大,更為符合軍事要塞的需求。

而現在也就意味著,鮮卑人辛辛苦苦蒐集來的丁壯和糧食,小小的堂邑城根本塞不下。

原來,丁壯直接安頓在城外,糧草則堆積在靠近城壕的位置,鮮卑兵馬駐守在城中,以保護糧草為主。

如今王師騎兵殺過來,堂邑城中的鮮卑兵馬則主要都是步卒,幾乎沒有在城外和兩千騎兵一戰之力。

因而慕容虔在忍痛之下,只能選擇一把火將那些糧草燒了,自己留不住,總不能再留給王師。

至於那些丁壯,慕容虔倒是沒有好心到就地驅散或者噁心到直接用刀子殺人。

他選擇派遣幾名偏將出城,帶著數百名鮮卑步卒,驅趕著丁壯,迎戰王師騎兵。

無論是王師停下來,慢慢的勸導這些丁壯反戈一擊也好,還是索性不管不顧的直接悶著頭殺過去也罷,慕容虔都不在乎了,前者,王師要浪費時間,後者,則是直接把這些百姓也給得罪了。

至於慕容虔,則可以在這個空檔裡,儘快調整城防。

還好這幾天他本來就沒有指望著鮮卑兵馬還能渡過大江進攻,而是真的打算把堂邑營造成掩護慕容儁側後的據點,所以一直在督促著那些丁壯們打造守城用的檑木滾石,甚至還修復了幾臺江左王師守軍倉皇撤退時簡單破壞的霹靂車。

“這幫畜生!”謝玄看著黑壓壓向著自己這邊前進的人群,也看著那一道道沖天而起的黑色煙柱,如是評價。

“走吧,這一仗打不得。”杜英嘆息道,“直奔廣陵。”

“可······”謝玄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堂邑城。

這是一枚釘在建康府門口的釘子,若是不能拔掉,那麼將會時刻威脅建康府,也威脅杜英的後路,關鍵是按照他們的揣測,恐怕會稽王和鮮卑人之間已經在達成什麼交易,所以這堂邑城中的鮮卑人,說不定有朝一日真的會突然出現在建康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