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躺在這裡,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不算麼?

更何況······可不只有我一個人。

看了一眼謝道韞越來越紅的臉頰,杜英就已心領神會。

畢竟平時和阿元荒唐的也不少。

想要更荒唐一些,那自然就是······

杜英瞥向郗道茂。

郗道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挪到床邊,小腿伸出去正要穿鞋。

杜英抓住了她的手腕。

郗道茂僵在那裡。

“你謝姊姊需要你。”杜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過來。”

郗道茂磨磨蹭蹭轉過身,俯視謝道韞。

謝道韞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我也不是故意的······

然而,她笑容還沒收去,兩個人就直接變成了面對面。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和柔軟——那是屬於郗道茂的而不是杜英的——謝道韞不由得閉上眼睛。

我都在做什麼荒唐的事。

接著,她便聽見杜英嘿嘿的笑容:

“這便是大世家的閨中小姐麼,咱這反賊頭子就沒有見過這般如花似玉的水嫩美人兒,今日可一定要過過癮。”

郗道茂和謝道韞齊齊嘆了一口氣。

堂堂大都督,什麼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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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晉陽。

王師進入晉陽有多麼簡單,那麼現在面臨的局勢就有多麼危險。

在幷州刺史府的沙盤上,插滿了一面面紫色小旗幟,象徵著最近已經發現的鮮卑人斥候所在的位置。

密密麻麻,遍佈晉陽四個方向。

而這也意味著,王師幾乎失去了對晉陽周圍郡縣的控制,也就只剩下幾面小紅旗還在晉陽外圍山地之中樹立,表示王師仍然艱難掌控著這些要衝之地。

但是熟悉晉陽地勢的自然都清楚,只要守不住雁門關,那麼任何對晉陽的守衛都不過是單薄如白紙而已。

而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所以現在站在沙盤前的幾個人,反倒是面帶奇怪神色,而不是憂愁。

“按理說,他們應該聚眾攻城了才是,便是上黨我軍對其頗多牽制,也不應該如此······”王坦之伸手撐著沙盤,“遊弋城外近十日,如今城中糧草已經越來越少,士卒們不知何日能戰,戰或不戰,百姓們更是不知道圍城何日能解,因此滿城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說到這兒,王坦之忍不住將目光投向王猛。

晉陽之圍何時能解,百姓們著急,王坦之也著急。

王坦之終於站到了家族幾代人翹首以盼的故土上,而且還得到了大都督的信任,想要重振王氏門楣,近在咫尺。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自然還是鮮卑人能夠退出河東。

王坦之手無縛雞之力,便是想要出城和他們打一架也沒這本事。

而主動向鮮卑人低頭求和,想要好聲好氣的把鮮卑人禮送出境······說實話,便是鮮卑人能夠答應他們給出的好處,王坦之也不是很想同意這樣的條件。

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而且還有可能會引來更多的狗。

鮮卑人的貪婪顯然也一向是沒有底線的。

江左的人們,雖然實力不夠,但是風骨還是有的。

至於到了關中,風骨有,拳頭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