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遲遲沒有迴音或者最終反而不是桓濟這小子呢?”謝奕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已經在長安城中憋了很長時間,早就不想給杜英這個在外面撒歡兒的小子看家了。

王猛斟酌道:

“那就以一旬為期,一旬之後,若是桓家還無訊息,又或是桓家所選擇的不是桓濟,那我們也要強行出兵,不能再等。

就算是桓家不打算以桓濟為成親之人選,送桓濟南下回荊州,也是一個可用的藉口,只是可能需要給桓濟再潑些髒水了。”

桓濟和王凝之在長安城裡做了什麼,這在各方高層之間並不是什麼秘密。

江左和荊州那邊肯定也心知肚明。

但是這種完全等於背刺的事,若是傳出去了,那就會讓都督府處於比較尷尬的境地,也讓三方之間的關係稍加煽動就會徹底陷入僵持乃至於對立。

因此這種事,是完全不能說出來的。

如此一來,關中想要送桓濟南下,就得想辦法抹黑他一下,把什麼欺男霸女、橫行市井的罪名一股腦的丟在他頭上,再順理成章的送桓濟南下。

甚至等於在明面上賣給了桓家一個人情。

至於這是不是違反了關中如今的律法規定,成為一個負面案例,那就是更加複雜的後續問題了。

謝奕呼了一口氣,他根本沒有想到這麼遠。

一旬就一旬吧,委屈就委屈吧。

自己這個“乖”侄兒,委屈一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些天讓華陰那邊加大對潼關的斥候探查,不用掩蓋行蹤。”王猛接著吩咐道,“可以明目張膽的告訴雷弱兒,我們要打潼關。”

————————————

涼州,洪池嶺下。

入夜時分。

杜英一整天都在各處軍營中打轉,看了士卒們的訓練,還是很滿意的。

不管立場如何,在帶兵方面,桓衝無可挑剔。

“一身臭汗。”杜英抱著頭盔伸手掀開簾幕,走入營帳。

他身為主帥,以身作則,披甲而行。

這西北晝夜溫差大,雖然還是早春時節,但白天太陽一曬,已經很熱了,再加上甲冑也不輕,所以不出汗才怪呢。

營帳中散發著嫋嫋香氣,是江左來的薰香。

這讓杜英下意識的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汗味,甚至有些慚愧,覺得自己和這素雅幽香的環境格格不入。

“公子回來啦!”歸雁小步快走迎上來,幫著杜英卸甲。

杜英自己抓住腰帶:“沒事,我自己來吧,輕甲還是能自己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