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日喝醉了酒,被杜英連哄帶騙的叫了“相公”之後,郗道茂最後的心結似乎也解開了,一聲聲“相公”叫的溫柔,但是管起來杜英,已經頗有幾分杜家夫人的風範。

杜英不由得微微一笑:

“無妨······”

“怎麼就無妨了?”郗道茂不滿的說道,“若是相公的身體有了問題,妾身如何能和阿元姊姊交代?

算了算了,妾身也管不了相公,相公若是願意,就繼續吧。妾身的委屈,怕也只有自己能體會了。”

杜英愣了愣,伸手攬住她。

郗道茂微微掙扎了一下,也就順從的靠在他的肩頭。

“茂兒,你變了······”杜英感慨。

“這樣,不好麼?”郗道茂露出些許緊張的神情,看向杜英。

“原來的時候,人在我懷裡,心卻如隔山海。可是現在,就算是人不在我懷裡,也能感受到你的目光和你的心,都在這裡。”杜英輕聲說道,“所以沒有什麼不好的。”

說著,杜英瞥了一眼坐在馬車角落裡打瞌睡的歸雁——這丫頭的睡眠質量是真的好——發現沒人看著之後,杜英低下頭。

幾乎是在杜英瞥過去的同一時間,郗道茂也看了一眼歸雁的方向,當她的目光轉回來的時候,發現杜英已經近在咫尺。

唇唇相印,接著兩個人就要揉做一起。

角落裡,歸雁的眼眸微微露出一條縫。

看到杜英的手都已經滑入郗道茂的衣襟中,她不由得撇了撇嘴,轉了個身背對著他們兩個,但不小心撞到了馬車中的小桌案,小桌案平移,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可是馬車中的兩個人,對此置若罔聞。

其中一個,已經迷迷糊糊的不在乎外面在發生什麼。

而另一個,本來就知道這丫頭在裝睡,因此也毫不在意,儘管肆意的動嘴,掠奪甘甜與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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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動動嘴,屬下跑斷腿啊!”

長安城南的工學院外小山塬上,有人叉著腰發出這樣的感慨。

放眼關中,敢於這般在光天化日下議論都督的,不能說為數不多吧,只能說能直接鎖定嫌疑人。

自然就是雍州別駕王猛。

跟在王猛身後的商曹掾史全旭、工學院祭酒沈文澤,眼觀鼻、鼻觀口。

一言不發。

這種吐槽都督的話,王猛說得,他們自然是說不得。

大概是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都沒有應和的意思,王猛覺得有些無趣:

“工學院現在已經招生了多少人?既有的科目是不是都能夠滿足工坊的需求?”

這話直接戳在了沈文澤的心坎上,原本心思都不知道飛到九霄雲外,大概是在想著接下來發明什麼新器物的他,當即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