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有道理······但是身為一家之主、仲淵的父親,我,我又怎能袖手旁觀?我又怎忍心看著仲淵的心血,付之東流?

這孩子,我這當父親的,愧對於他,愧對於他啊!從小沒有管過、問過,乃至於親近過,可是他卻並沒有讓我失望······”

陸鵬深吸一口氣,向前一步,直勾勾的盯著杜明:

“家主真的不想讓二少主失望麼?”

這一次,輪到杜明看著陸鵬的眼神,心裡發怵了。

不過他還是咬牙問道:

“此話何意?”

陸鵬沉聲說道:

“張庭堅帶兵走了,現在姑臧城中還為涼公所控的兵馬,無出張濤、趙長兩人,並且分散在城中各處,涼公府附近不過趙長麾下的兩三百人充當護衛······”

話說到這個份上,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

杜明挑了挑眉,他萬萬沒有想到,陸鵬否決了自己的計劃之後,反手就給出了另一個更加膽大妄為的計劃。

“這若是不成功······”杜明低聲說道。

“便是萬劫不復。”陸鵬直接說出了杜明的後半句。

杜明打了一個寒顫,抬頭看了一眼外面吹動的風雪。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心底發寒,還是外面太冷。

他默默地關上了門,不過卻並沒有讓一直等候在門口的那名杜氏家丁離開,反而招了招手讓他進來。

看著杜明這個動作,陸鵬心中已瞭然。

這種事,若是隻是有想法的話,那斷然不能讓別人知道。

但是如果打算付諸行動的話,那讓手下知道,也只是早晚的事,無妨。

杜明縱然還沒有下定決心,可是也表露出了再明顯不過的傾向性。

陸鵬當即又向前一步,正色說道:

“涼公現在正等著我們露出破綻,殊不知,最大的破綻就是他自己!

若是我等攻入涼公府,擒獲涼公,接著號令姑臧乃至整個涼州,那麼只要二公子還有兵馬殘存,到時候振臂一呼,張庭堅腹背受敵、家眷被擒,斷然不可能再有奮戰之勇!

家主,同樣是以我杜氏之前程以及數百乃至整個姑臧城無數人的性命相賭,與其等待二公子自救於危難,不如我們自己動手!”

現在最空虛的,是這姑臧城,是姑臧城中涼公府!

杜明低聲說道:

“趙長和張濤皆為久戰老卒,雖不擅戰陣,但是近身搏殺、頗為彪悍,若其統兵把守涼公府,一時半刻,可能破門?”

陸鵬頓時驚奇的看了一眼杜明。

家主原來還真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杜明覺得自己被屬下嘲諷了,咳嗽一聲。

陸鵬接著說道:

“涼公,不,張祚得位不正,且禍亂府中,手段之殘忍,人盡皆知。因此張氏家族之中,也多有對張祚不滿者,之前就有人主動和杜氏、梁氏等家族聯絡,只不過當時各家並無反意,而其人是否是張祚派來試探的也不得而知。

後來張祚在府邸後宅之中所為,逐漸傳出來,我等方才可以確信,這些張氏子弟,真的對其忍無可忍,因此意欲藉助外力,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