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爭執只要起來,就有可能導致兩軍之間出現不可彌補的裂痕,因此能夠避免,大家當然還是期望避免的。

隨著屏風後腳步聲響起,眾人也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抬頭看去。

謝奕和杜英一前一後,有說有笑。

“長安氐蠻,秋後的螞蚱罷了,蹦躂不了幾天,伯父無須擔憂。”杜英看上去挺輕鬆的。

謝奕亦然捋著鬍鬚:“不錯,這個說法有趣!但是這氐蠻想要做秋後的螞蚱都不行,秋後,這場戰鬥就得結束了。”

眾人瞪大了眼睛,你們兩個剛剛離開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一個咬牙切齒,一個慷慨赴難。

大家都已經做好了見血的準備,結果就這?

這擺明了一副翁婿相諧的景象。

難道謝司馬真的被杜盟主給說服,現在打算把閨女許配給杜盟主,兩家結成秦晉之好?

在場的將領們哪裡會在乎什麼王家、謝家的,他們看到的當然是眼前的並肩作戰。

這當然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王猛倒是一副早有所料的風輕雲淡模樣,先迎上去:

“司馬、盟主,趁著這一會兒功夫,屬下等已經討論了一下長安城外戰局的佈置。”

杜英微笑道:“師兄且說說看。”

其實他和謝奕之間剛剛還“劍拔弩張”,現在的關係自然遠沒有到把臂言歡的地步,只不過兩人都是軍中主帥,當然很清楚現在正是齊心協力的時候,軍中計程車氣不能因為雙方甚至都不能確定是不是存在的矛盾而受到影響。

與其不冷不淡,讓將領們在那裡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還不如先維持一副良好的關係。

當然,對於杜英來說,這自然就等於在藉助自己和謝奕的這種默契來向軍中將領們傳達出來一個意思:

兩邊真的有可能要結下姻親。

不然謝奕為什麼沒有生氣?

不然這兩個人不可能看上去一點兒隔閡都沒有。

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一旦形成,自然就很難更改。

日後就算是真的出現什麼變故,恐怕大家也會覺得,是謝家和謝奕違背了曾經的諾言。

小小的控制輿論的手段罷了。

“諸位!”王猛的聲音響起,打破了議事堂上眾人的思索。

並不是王猛想要破壞杜英的“誤導”,而是誤導這種操作,本來就應該是讓人來不及細細思索,所以現在正好引到其餘的話題上去,大家對謝奕和杜英態度的看法,也就停留在了第一反應上。

只聽得王猛侃侃而談:

“我等當面,為苻融所部,麾下兵馬經過整編之後維繫在八千左右,其中既有強懷殘部,亦有苻黃眉麾下。前者是臨時招募之丁壯,後者卻是在昆明池連戰連勝的精銳。

現在苻融也在嘗試著對這些兵馬進行整編,不過因為苻黃眉清白未定,強懷更是已經被氐人作為之前戰敗魁首,所以這兩部兵馬計程車氣不會很高,威脅其實並不大。

真正有可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其實是灞橋外的苻雄以及長安以西的魚遵。”

“可若前後兩者能被牽制,那麼我軍便可破苻融而直攻長安。”戴逯在一旁鬥志昂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