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明白。”鄧羌應道,“不過以末將之前在氐蠻軍中的道聽途說,雷弱兒此人對氐蠻頗為忠誠,恐怕不會行這等引狼入室之舉。”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為上。”杜英嘆道。

接著,他沉聲說道:

“除了華陰之外,還有之前所言的扶風,餘打算派遣城外的韓胤前往,爾等可寬心。若是渭水方向戰事順遂,亦可沿著渭水向扶風推進,互為奧援。”

眾將領命而去。

只留下袁方平重新靠在軟榻上,看著他們的背影,煞是羨慕。

杜英並沒有著急離去,反而坐下來:

“這傷估計得休息半個月以上才能好,就好好的在這裡住著吧,若是覺得軍中乏味,則餘可以叫人調撥一處府邸給你,袁家小郎君自然也是有這個資格的。”

“守著袍澤弟兄,安心一些。”袁方平笑道,“幾處府邸之間,爾虞我詐太多,不喜歡。

待到過些時日,能自己走動了,還可看著兒郎們操練,此乃沙場男兒之樂事也。”

杜英微微頷首:“也好。”

“督護將麾下親信兵馬盡數派遣出去,留在城中的,除了親衛之外,勉強算得上有些情誼的,也就只有袁某了。”袁方平斟酌說道,“未免有些託大吧。”

“這麼輕鬆就看出來了?”

“這些天橫豎無事,除戰事之外,也多有琢磨,接下來督護打算如何施為,只是沒想到今日之督護,令末將驚訝。”袁方平笑道。

杜英心情似乎不錯:“且說來聽聽。”

袁方平解釋道:

“原以為督護會穩紮穩打,至少先穩住長安各方再說,沒想到竟然如此大膽,難道就不怕會出問題麼?”

“王右軍麾下無兵,大司馬麾下有兵而不會加之於我,故何愁之有?”杜英一攤手笑道。

袁方平思忖片刻,也忍不住點了點頭:“是末將多慮了,原來盡在督護掌握之中。”

“倒也不算是吧。”杜英緩緩說道,“只不過餘想要真的掌握三郡之地,而不是龜縮長安,等候王師征伐,如此一來,其餘兩郡太守,豈不也是得之言不順而名不正?

明明我們才是此戰勝者,怎能坐困孤城?”

“督護有雄心矣。”

“說是野心也無妨。”杜英無所謂的說道,“而且剛剛你有一言其實說的不對,這長安城中,除了你之外,其實還有一路兵馬。”

“西戎司馬?”袁方平登時微微皺眉。

隗粹可是司馬勳的人。

“餘隻要不做不利於梁州刺史之事,但有所請,隗司馬又怎麼袖手旁觀?之前可是說好的欠下了人情。”杜英笑道。

“督護就這麼相信隗司馬?”

“相信,因為我看人很準的。”杜英起身,補充一句,“就跟我也相信你一樣。”

原本微微皺眉的袁方平,此時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