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韞一把抓住杜英一直放在自己玉峰上的手,溫柔的說道:

“杜郎若是想要歇息的話,就把手拿開。”

杜英的爪子反而又握了握。

謝道韞悶哼一聲,下一刻,嘴就被堵上了。

“嗚嗚!”謝道韞伸手推了一下杜英,勉強分開一些,擔憂的問道,“杜郎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勢而為,怕他作甚。”杜英笑道,“更何況餘的背後,不還有阿元這個賢內助麼?”

“還沒有娶過門呢,不是內助。”謝道韞嘟囔一句。

“那就讓小生好好地伺候一下謝掾史,不然謝掾史再消極怠工。”杜英一邊說著,一邊壓了上去。

“道韞不是那種人,不需要杜盟主屈尊伺候。”

謝道韞輕笑著說道,勉強推了推杜英,發現這傢伙根本沒有老老實實睡覺的意思,索性也不反抗,徹底軟在杜英的懷裡:

“杜郎,別太用力,輕,輕一些······”

帷幕後,很快就只剩下無序而混亂的聲音。

外面喧囂的風兒,似乎也變得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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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晚風沿著御街掃蕩。

輕騎飛馳向前,直撲向北關。

長安城向南背靠龍首原,長樂和未央兩處宮殿在南,而城中百姓生活的坊市在北,中間阻隔的皇城城牆,便是北關。

皇城內屯駐的兵馬,也駐守在北關下。

過了北關,就能直驅兩處宮殿。

“晉王歸都,求見聖駕,爾等退避!”衝在最前面的騎兵舉起來手中的令牌,高聲呼喊。

“陛下有令,未經通報,任何人不得入城!”北關城頭上,傳來洪亮的聲音。

與此同時,隱約聽見有人下令,城頭上人影綽綽,也不知道多少弓弩手張弓搭箭。

北關城下,拒馬之後,一名名長矛手也放平手中的傢伙,警惕的向前看。

賓士的騎兵頓住步伐。

晉王苻柳越眾而出,目光炯炯,看向城頭。

在這城中,騎兵的勢頭固然不小,但是實際上苻柳不可能真的帶著自家騎兵去衝擊城牆,那樣只會讓自己的騎兵全部都被箭矢紮成刺蝟。

他當即拍馬向前,揚起手中的馬鞭,朗聲喝道:

“安樂王奉命駐守城南不假,但是北關應該還不在安樂王職責之內吧,此地的皇城護衛何在,我氐人羽林何在?!”

駐紮在這裡的,應該是從各個氐人王公的府邸之中抽調出來的親衛,臨時組成的軍隊才是。

可是城頭上的旗幟卻是安樂王苻融的旗幟,因此苻柳第一時間就覺得事情不對勁。

“安樂王是要篡位奪權麼?!”又是一聲暴喝,從街角炸響。

馬蹄聲震動,還有步卒的奔跑聲。

苻生的身影驟然出現,手裡提著的刀甚至都直接出鞘。

苻生的出現,讓苻柳以及麾下的將領們都是一緊張,一個個的也都下意識的想要抽刀。

對上苻生這凶神惡煞一樣的人物,手裡沒有點兒傢伙,的確心中也難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