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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溫渡過灞水,苻雄並沒有再給頂在灞橋的苻生派遣任何援軍,反而下令撤退。

苻生雖然不情願,卻也知道,時至如今,事不可為,所以也只好率軍徐徐撤退

“丞相這是何意!”

一名將領滿身鮮血,跟在苻生身邊,時不時的回頭望去。

晉軍歷經渡河之戰,也疲憊不堪,此時並沒有著急的全軍壓上,而只是緩緩推進,匯聚兵馬。

如果苻雄能再支援一些兵馬,或許苻生還有機會繼續壓住陣腳。

“大王,為何就撤退了?!”

又是一名將領策馬過來。

越來越多的人匯聚,每一個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疲憊難掩,但是當他們看到背後的晉軍時,流露出來的,仍然是憤怒和鬥志。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此言不假,反之亦然。

苻生的麾下,哪一個不是狠勇好鬥之人?

如此倉促的讓他們撤退,他們不服。

苻生陰沉著臉,緩緩策馬前進,一言不發。

跟在旁邊的淮南王傅毛貴,瞥了一眼這些傢伙:“撤退是丞相的命令,爾等閉嘴。”

將領們雖然多有不服氣,但是毛貴畢竟都是苻生的長輩,他都開口了,大家自然不好再多說。

或許這也代表著淮南王的意思?

毛貴訓斥完他們,又看向苻生。

從他這個角度,能夠清楚的看到,苻生那一隻獨眼之中,閃爍著的,並不是昂揚的鬥志,而是徹骨的寒意。

一種陰暗的,充滿殺戮的寒意。

毛貴自己都打了一個哆嗦,如墜冰窖。

本來他還想開口去勸說什麼,此時也乖乖閉嘴。

苻生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向前走,一直到迎上苻雄的中軍。

苻雄並沒有撤退,在讓中軍步騎率先開拔之後,他留下了五百名部曲護衛,一直在等苻生。

“參見丞相。”苻生坐在馬背上,拱手,用喑啞的聲音說道。

苻雄打量著苻生,點頭說道:“平安就好,餘已令苻柳率軍先行,你我一併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