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的謝道韞一臉黑線,你們兩個能不能做到還得兩說,但是互相吹捧倒是一把好手。

杜英則扭頭看向謝道韞:“久聞謝掾史書法上佳,餘有一言,想要勒石為記,還請掾史不吝筆墨。”

羅含亦然笑道:“謝家多名士,尤其是安石,即使不是江東名士之冠,卻也數一數二,琴棋書畫、筆墨文章,皆為翹楚。

阿元出身謝家,想來也不會差,可願意為老夫之書院執筆一次,也讓人看看江左才女的書法?”

謝道韞有些驚訝,旋即露出喜色。

關中書院的未來,謝道韞當然是能看的到,杜英作為關中書院實際上的創辦者,他留下來的石刻,自然會被書院珍重收藏,成為書院的象徵,也是書院在千百年之後證明自己的歷史源遠流長的依據。

而作為石刻的執筆者,謝道韞的名字自然也能跟著一起名垂千古。

後人哪裡還能分得清這書院到底是誰提倡建立的,又是誰在其中起到了主要作用?

看一看石刻上的名字,自然而然就會覺得杜英和謝道韞都是書院的主要建立者,反倒是身為第一任祭酒的羅含,不見得還能被人們常常提起。

這種機會,謝道韞不想要那是假的。

至於羅含,其實也不介意將這個機會拱手相讓。

一來謝道韞作為謝家小輩之中的佼佼者,提筆寫下這個石刻,自然已經在代表謝家的態度,關中書院至少在名義上不只是獲得了關中盟的支援。

二來若是身為祭酒的羅含寫下石刻碑文的話,那就會給人一種書院裡能夠拿得出手的人就只有羅含一個的感覺,自然而然就會輕視關中書院。

嗯,雖然這好像是事實······

但是面子工程總是要做起來的。

“長輩之命,晚輩不敢推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道韞鄭重的拱手行禮。

羅含滿意的點了點頭。

謝道韞亦然很高興,不過出身世家的修養,讓她依舊控制著自己,只是淺淺一笑。

不遠處站著的歸雁和疏雨無奈,剛剛還在用目光鄙夷這兩個傢伙商業互吹的謝道韞,此時就很開心的加入到了互吹之中,被羅含一番誇讚,就飄飄然直接答應了。

果然是知道爭執不過,索性就直接加入。

而杜英有一種衝動,想要拽著羅含的衣袖問一問,伯父有沒有興趣幫忙做媒?

反正長輩之命,她不是不敢推辭麼?

今天做媒,明天就去找謝奕下聘禮,選了最近的黃道吉日把老婆抱回家。

美滋滋。

“那杜兄打算寫下何言?”謝道韞接著微笑著問道。

剛剛杜英說出來的那一段《陋室銘》,實際上已經讓她和羅含倍感精彩,只是美中不足的一點在於,這一段話還是在直接承認自己這個地方就是陋室了。

雖然有道理,可是書院以後還是要召集各方人才的。

陋室未免有些掉價。

這世上到底還是俗人比較多,因此能夠吹噓的自然還是要吹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