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女情愛之事上,她的參照物件本來就很少,甚至可以侷限在幾位長輩們身上。

自己的語氣,好像和孃親有時候對剛剛出徵歸來的阿爹說話語氣一樣。

充滿了濃濃的怨念。

怎地跟深閨怨婦也似?

俏臉還是冷冰冰的,但是歸雁和疏雨不約而同的發現,謝道韞的脖子根到臉頰後側,已經開始微微泛紅。

杜英不再說話,謝道韞也不想繼續這麼不尷不尬的沉默,輕咳一聲:“盟主,是不是要去書院那邊?”

杜英頷首,站起身來,而任群等人趕忙向盟主行禮告別。

書院是徵西參軍羅含開辦的,背後雖然有關中盟的鼎力支援,也有盟主的心血在其中,但是畢竟這書院祭酒還是羅含,還是上面派遣到關中盟來的監軍。

因此盟中眾人當然要儘可能的和羅含保持距離,若是他們和監軍走的太近,盟主又會怎麼想?

更何況他們自己還有事情要做,又不和盟主一樣是個閒人。

杜英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實際上就是審批各種公文,總攬大局。

可是現在關中盟就那麼大,一切發展和建設都按部就班,只要沒有戰事等突發情況,真正需要杜英操心的並不多。

大部分鄉里鄉親的瑣碎事務,甚至都不需要杜英過目。

不然的話,他搭起來的關中盟管理班底、這麼多掾史,還有什麼用?

最終陪著杜英前往書院的,也就只剩下了謝道韞。

“有沒有興趣寫幾個劇本,只要合適的話,餘可以讓他們編演。”杜英說道。

謝才女的文采,不好好的利用一下,那才是暴殄天物呢。

謝道韞微微一怔,又接著恍然。

他剛才是想要引申出來這個話題的吧,只等著自己闡述出戏劇的重要性之後,就順理成章的想要勸導自己幫著一起寫劇本。

只不過被自己一句話給打破了氛圍,兩人只能保持尷尬的沉默。

可是現在,杜英又再一次主動開口打破這種尷尬······

謝道韞的雙手絞在一起,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

如此看來,好像的確是自己意氣用事而耽誤了討論正事。

杜英看上去並沒有生氣。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話,誰還能沒有一點兒脾氣?

謝道韞趕忙說道:

“承蒙杜兄信任,道韞才疏學淺,卻也可以一試,屆時杜兄覺得合適便可以讓他們照著演,若是覺得不合適,也無妨的。”

答應的倒是挺乾脆,很有作為工具人的覺悟。

只是······怎麼感覺謝道韞好像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杜英皺了皺眉,暗暗思忖是自己哪裡表達不對?

按理說一個女文青平日裡也只能自己寫點兒詩詞,卻很難流傳到外面。

孤芳自賞罷了。

現在自己給她這個機會,她為什麼不高興?

一時間,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好像都想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是不是在責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