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儘管放心,只要有本將在此,氐蠻無法從側翼威脅到關中盟分毫。”臨行之前,司馬勳抓著杜英的手腕,鄭重說道。

他的信心很堅定,語氣也很誠懇,就是連帶著手勁有點兒大,都快到少陵塢堡了,杜英還覺得手腕微微發疼。

有一種搞了XX交易的感覺。

不過這也代表著至少現在關中盟和司馬勳之間不會因為彼此對未來的規劃不同而產生衝突、互相拖後腿。

實際上,杜英並不覺得自己和司馬勳他們的想法有完全相悖的地方。

甚至應該還能找到很多共同語言。

若是當時貿然進入少陵塢堡的是司馬勳,保不齊杜英也能夠和他打成一片,然後抱住司馬勳的大腿。

只可惜這也有個先來後到,而且杜英想要在桓溫軍中的兩個派系處都獲得支援,或者至少維持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同僚、盟友關係,那麼自然就只能對其中一個結之以義,而對另外一個結之以利。

若是杜英對司馬勳結之以義,那麼就只能和謝奕討論一下利益的問題了。

可是很不幸,謝司馬是那種和你討論多少錢糧的人麼?

並不是。

而司馬勳在子午谷之戰中的表現,卻讓杜英看得清楚,此人追求的是利益,尤其是自己的利益。

如果自己獲得的利益小而或者不會獲得利益的話,那他索性就不出手,哪怕是眼睜睜的看著友軍浴血廝殺、近乎全軍覆沒。

所以而今眼下的局面,對謝奕結之以義,對司馬勳結之以利,的確應該是杜英所能夠獲得的最好的局面了。

不過杜英的這個操作,只要是稍微聰明一點兒的人,自然都能夠看得清楚。

稍微高階一些的左右逢源罷了。

羅含看得清楚,但是羅含並不介意。

作為桓溫軍中的中間派,他本來就不期望桓溫勢力中出現過於尖銳的矛盾,甚至導致兩派分立,除了聽從於桓溫的命令之外,老死不相往來不說,甚至還相互攻訐。

如此一來,久而久之,桓溫的命令自然也沒有辦法約束他們了。

作為桓溫的參軍,羅含自然要站在桓溫的角度,幫助桓溫小心翼翼的維持兩個派系之間的關係。

既不能讓他們“如膠似漆”,這樣自然會導致兩個派系在很多事情上達成一致並且很有可能會一起反對桓溫的意見,被架空的反而是桓溫。

但是也不能讓他們視對方為仇寇。

現在跳出來一個杜英能夠跟這邊扯兩句交情,和那邊說幾句生意,羅含並不反對,甚至很高興,這就相當於在針鋒相對的雙方之間多了一個潤滑油以及和事老。

原本很多抹不開面子去說的話,自然也都可以透過杜英轉達。

都是聰明人,準確說,都是官場上的聰明人,只要藉助杜英傳達幾句話、幾個舉動,對面也就心裡清楚了。

不過也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滿意於杜英這種擺明兩邊都不得罪、站隊一點兒都不徹底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