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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方最後落得這樣一個死法,倒也在意料之中。

杜英和王猛等人鬆了一口氣,這意味著氐人的脊樑骨被打斷了,這場戰鬥距離結束也不遠了。

果不其然,隨著苻方的腦袋直接被戴逯拿起長矛挑的高高的,原本還打算負隅頑抗的氐人士卒,陸陸續續放下兵刃。

當然還有一些苻方的親朋和死忠,仍然拼勁全力向這邊廝殺,也不知道是想要搶奪苻方的首級還是想要和苻方戰死在一起。

可惜不過是困獸猶鬥。

隨著不少氐人乖乖放下兵刃,王師的戰線也得以整理,弓弩手們也能夠向前,不斷地把箭矢送入這些不想活了的傢伙們胸膛中。

不想活就成全你們。

杜英雖然需要俘虜充當勞動力,但是也不需要這些隱患。

此時的杜英和王猛已經在親衛的護衛下抵達中軍大帳。

杜英的衣甲上沾染著斑斑點點的鮮血,是剛才廝殺的時候留下的,尤其是杜英的內襯是常穿的那件白袍子,衣甲又是胸甲,所以此時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褲腿都已經快要變成血和泥的顏色了。

身上的傷口都進行了簡單的包紮,還好都不致命,只是劃破了一點兒皮肉。

而他提著的劍,劍鞘上滿是刻痕,顯然曾經用這個阻擋氐人的刀劍劈砍,不用想也知道,劍鞘內的利刃上可能還有鮮血未曾擦拭。

杜英這一副浴血奮戰的樣子,自然惹得周圍王師將士矚目,當即眾人都是肅然起敬。

在他們的心中,杜盟主的確善於籌劃,又能夠搞出來戲劇這些東西,但是沒聽說有戰場殺敵的功勞。

總是一身白袍、陌上公子人如玉的氣質,站在軍營中頗有幾分格格不入的感覺。

此次真的看到一身鮮血的杜英,方才知道,人家這關中盟盟主,真不是依靠耍帥和有才能就拿到的。

論玩命,這也是個狠人。

“賢侄可有受傷?”謝奕提著刀,大笑著迎上來。

這一戰打得乾脆利落,一夜功夫便圍殲苻方所部,甚至就連苻方都丟了腦袋,謝奕不開心是不可能的。

“承蒙伯父關心,些許小傷,不足掛齒,都是氐蠻的血。”杜英搖頭。

其實還是很疼的,但是現在必須得把氣場端出來。

杜英看著淡定,實際上已經在暗暗吸涼氣。

跟在謝奕身後的將領們也都誇讚了幾句。

謝奕不放心的繞著杜英轉了半圈,確定他的傷口沒有傷在要害——如果胸前那一刀要命的話,人早就沒了——這才誇讚道:

“賢侄好一番謀劃,苻方授首,堪稱大捷。”

“若無伯父支援,關中盟恐怕只會成為苻方的獵物。”杜英搖頭說道。

雖然關中盟是主動進攻並且牽制了氐人半數兵力的主角,但是最終無論是殺到氐人中軍大帳,還是殺掉苻方,都是謝奕的功勞,而且如果沒有戴逯及時趕來支援,此時的杜英甚至都有可能成為氐人的刀下亡魂。

感激自然是感激的。

“要是伯父我不來,你小子會傻乎乎的來招惹苻方?”謝奕擺了擺手,“此次若是沒有關中盟在背後開啟局面,光是一條灞水就足夠我軍損失慘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