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不由得微笑。

剛剛大家感慨苻生難纏的時候,也沒有見你這樣說。

不過這也表徵著晉軍將士士氣的變化。

剛剛苻生的衝陣,顯然給他們的震撼也很大。

害怕也是有所害怕的,只不過為袍澤報仇的怒火、一群人不能被一個人打敗的尊嚴等等,讓他們依舊奮勇。

但是心中難免有所惴惴。

自己能不能擋住苻生?

今日,可還有人能擋住苻生?

可是現在,桓溫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可以!

苻生,終究只是一個人。

晉軍擋不住苻生,卻可以按著苻生的部下暴揍,把他的爪牙都去掉了,萬軍之中,苻生能翻起什麼風浪?

大家需要考慮的,不是能不能戰勝的問題了,而是生擒還是直接給他一個萬箭穿心?

想法轉變,士氣自然也隨之高漲。

尤其是當帶著套馬索、鐵鏈子計程車卒抵達前線,晉軍將士們更是爆發出高呼,一個個雙目冒火,恨不得直接把苻生從馬背上拽下來。

事情不對,苻生雖在萬軍之中,看不清楚局勢,但是在馬背上瞥一眼周圍旗幟的變化,他也已經揣測到一些。

當即苻生也不敢戀戰,已經有套馬索向他這邊丟過來。

真的被套中,就有可能是一人一馬和上百個人的拔河比賽。

沒什麼好比的。

苻生當即虛晃一槍,調轉馬頭就跑。

氐人騎兵本來也已經距他不遠,只是死活殺不穿晉軍的防線。

然而這防線在苻生面前,終究過於脆弱。

雙方匯合,直接殺向晉軍左翼,想要解救被纏住的步卒。

亂箭飛舞,無論是高武還是桓溫,都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點將臺上,杜英嘆了一口氣:

“跑吧,這是唯一活命的機會。”

朱序不由得疑惑說道:“苻生會這麼輕易······”

然而他還沒說完,苻生將旗倒卷,竟然真的向營寨而去。

那些被晉軍左右兩翼纏住的氐人步騎,顯然被他丟棄了。

朱序張了張嘴,旋即佩服的看了一眼杜英。自己之前似乎是小看這個年輕人了。

而被丟棄的氐人步騎,仍然還在拼命廝殺,為自家主帥爭取逃出生天的機會。

“都是親信精銳啊,不然不會為了掩護主帥而不惜死戰。”杜英徑直說道,“這一戰,看上去苻生出盡了風頭,卻丟了太多親信兵馬。攻破營寨,不足為慮。”

“承杜兄吉言。”朱序含笑道。

殺聲逐漸消散,氐人步騎或死或被俘,只有苻生命大,帶著大概一兩百名騎兵冒著晉軍箭雨和石彈,退入營寨。

短暫的寧靜之後,收攏隊形的晉軍,立刻趁勝追擊。

戰鬥很快就又圍繞著營寨寨牆,陷入白熱化。

顯然桓溫是想要憑藉著此時高漲計程車氣,一鼓作氣了。

杜英並不覺得苻生還有多少反抗的餘地,而且其餘戰場上,好訊息也不斷傳來。

苻萇比他的弟弟保守一些,在營寨外列陣,而不是主動發起進攻,但是根本不是桓衝的對手。

桓衝的戰法倒是和苻生有點兒像,他率領親衛騎兵,直插氐人將旗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