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將軍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這一戰勝利之後,會好好地褒獎你們吧?

這還真不是我家將軍小氣,而是我們一群殘兵,上哪裡找東西褒獎你們去?

而且之前你杜盟主在我家將軍面前表現出來的,好像是“大義不惜”,好像是“赤子忠心”,什麼時候說過要獎賞來著?

不過這話,任渠當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很明顯,這位杜盟主和自家將軍之間的關係很親近,任渠也不知道這種親近到底是什麼原因。

甚至軍中已經開始有人說,杜盟主有可能是將軍失散多年的親人,也有人說,將軍家中最近應該是有待嫁的女兒,所以將軍覺得杜盟主這一表人才的,正好合適,這不,已經當女婿看了嘛!

不管是什麼原因,任渠都知道這種問題不是自己適合於探求的。

歸根結底,是人家豪門大戶之中的恩怨情仇罷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既然自家將軍信任杜盟主,那自己也跟著相信他便是。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總歸好給自家將軍交差。

任渠保持沉默,甚至還帶著笑容,各家家主們自然也都看在眼裡。

他們和謝奕不熟,和桓溫更是一點兒都不認識,但是這幾天和任渠打交道比較多,還是比較熟悉的,也知道這是一個出身北方的直爽漢子,自然而然有好感。

因此任渠此時沉默,或者說預設的神情,自然讓家主們原來還有些疑惑的心都放回肚子裡去。

再加上盟主之前和謝將軍親密的樣子,大家也都是看在眼裡的,並不覺得盟主此時的說法有什麼問題,一個個鬥志高昂,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自己是不是要動用家中留守的兵馬,也一併參與到這一場戰鬥中去。

對於他們這些“本地人”來說,正面對抗氐人,大家誰都沒有信心。

實力的差距擺在這裡呢。

但是要說在氐人的側後方搞搞小動作,辦一點“分割包圍”的事兒,那還真是輕而易舉。

甚至有一種“手到擒來”的感覺。

屬下們又充滿信心的樣子,自然讓杜英鬆了一口氣。

這也應該是他第一次做出針對一場真正戰鬥的作戰安排。

正面阻擊,兩側遊擊,或許在別人的眼中,這個正面阻擊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任渠做好了立功的準備、家主們也把心放在肚子裡。

然而實際上在杜英的心裡,兩側遊擊才應該要發揮最主要的作用。

苻雄越是著急,就越會催動兵馬向前猛攻,而這正是兩側兵馬齊出,如跗骨之蛆,不斷地侵蝕、撕咬氐人兵馬的機會,讓氐人在不知不覺中減員。

游擊戰,畢竟是以弱勝強的老法寶了。

只不過這個時代的人應該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游擊戰是什麼樣子的罷了,自然也不知道這種戰法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