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師親身給我們示範了一場,希望大家別再壞了規矩。”

他視線下瞟,刻意在曹銀身上停留了半晌。

“知道了。”眾人齊齊點頭。

“上候場們聽著去吧。”

眾人如蒙大赦,連忙逃也似的離開。

望著眾人的背影,郭德剛嘆了一口氣,他這肩膀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

同行們擠兌著自己他不生氣,畢竟自己也擠兌他們來著,算是你來我往。

投奔自己的同行們有異心他也能諒解,頂多是寒心。

就徐德良和王文琳,他真當他們以後會是德芸社的中流砥柱,每每上臺都要拿他倆砸掛兩句,就是讓觀眾對他們的印象深刻一下。

他倆一退社,郭德剛傷心之餘就轉念想著讓自己的徒弟接下這杆大旗,可後入社的學藝不精,難當重任。

有點成績的恃才自傲,讓他實在省不下心來。

曹銀和欒雲萍不對付,每次在欒雲萍排班之後曹銀就橫插一腳,不是說自己演不了,就是臨時起意想要上臺。

一個兒徒,一個愛徒,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當不了理中客。

“對不起了季雲,這趟讓你來看了個笑話。”郭德剛一抬頭,又向自己的老搭檔道:“千哥,還讓你當了個反面典型,讓你在孩子面前落了面子。”

於千道:“嗨!那是我自己作的。”

郭德剛輕輕搖頭,突然好似又想起什麼一般,“季雲,你覺得我這些徒弟裡誰能挑起大梁?”

季雲道:“多大梁算大啊?你們倆這樣的找不出來。”

“你可別捧我倆了。”

郭德剛謙虛兩句。

季雲暗道:我這可不是捧,再過二十年也沒有比你倆厲害的。

可能這個數字還有點保守。

“我覺得小嶽不錯,孟鶴塘也還行。”

“小嶽啊。”郭德剛眯著眼睛,臉上都要擰出水來。

他知道季雲的眼光不錯,閱歷增多的人,總是能透過他憨厚的外表下看到他的閃光點。

小嶽是個可造之材,但是上次把他送上臺,反響可不太好啊。

去了趟上津,直接被觀眾哄下了臺。

這可不是單純意義上的詞窮出錯演不下去,而是整個臺下都在哄喊,演員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只能自己告罪一聲灰溜溜的下臺。

走到天南海北都是他自己沒理,畢竟哪行哪業菜都是原罪。

現在的票友都是正經懂相聲的,更何況是曲藝之鄉。

一個包袱沒抖響,臺下四五十號人等著翻呢,一看你能耐還趕不上自己,直接就把你哄下去。

“知恥而後勇麼,多磨練磨練。”

“嗯。”郭德剛是把季雲當成了同齡人來對話,“小孟也不錯?”

“挺機靈的,能看出來他有模仿表演的功底,如果上了節目,攝像頭之下他的優勢會增大。”

眼看郭德剛若有所思的神色,於千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喝酒的事責怪孟鶴塘呢,生怕因為自己讓老郭對這孩子有所厭惡,連忙找補道:“我喝酒他勸來著,那時候也是我上頭,什麼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的話也跟他說了。”

郭德剛道:“哦,我想的不是這事,我想著咱們這德芸社越做越大,但什麼時候能登上大熒幕呢。”

他心裡還是想把德芸社做大的,要是一直在小園子裡面演,渠道也太少了,一輩子也走不出去。

得罪了主流相聲,他自己心裡就絕了上春晚的想法,畢竟語言類節目上與不上,還是那幫子人說了算。

郭德剛這一一句嘆息,倒是瞬間點醒了季雲。

“我好像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