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劇中的兩人大笑,在場的笑聲也此起彼伏。

江文把每個人物都揉碎了,不再戴上臉譜,留足了懸念。

就像藍青峰這個角色,他本應如同教父一般正直,卻將老亨德勒推下城門。

這是一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甚至他的兩個兒子都因為革命被他親手推入火坑。

朱潛龍是一個好面子的人,雖然身為惡人,卻還要做足了表面功夫。

運用輿論,將李天然批判成十惡不赦的罪人,彷彿這樣就能讓他心裡少一些負罪感,這些小小的人望就能被用作他日自立的群眾基礎。

然而這種撲朔迷離的背景之下,觀眾的心思也漸漸被故事所吸引。

故事還在繼續,多方的爭鬥以李天然為中心拉開帷幕。

刺殺,偷走根本的印章,燒了鴉片倉庫,一條名為成長的路線在季雲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江文在劇中被拔掉了滿嘴的牙,說話都有些漏風。

甚至哭泣的動作也有些虛情假意。

眾人都覺得荒唐,季雲也在笑著。

他不是笑表演,而是琢磨出了一些別的韻味。

江文的這部電影立意確實是高,而且故事要比讓子彈飛宏大的多。

他將幾方勢力化為了幾個人物,那些荒唐的舉動不正是他們試探的縮影麼?

藍青峰這個角色並不光明,甚至是一個陰暗的下棋者,一樁樁,一幕幕,自己被拔掉了滿嘴的牙也在他的預算之中。

這個人他哭不出來,他的眼淚就是鱷魚的眼淚。

故事的最後,李天然一襲白衣,站在屋簷之上,呼喚著關巧紅的名字。

伴隨著沉重的音樂,電影結束,燈光亮起,觀眾們不吝惜自己的掌聲,啪啪啪的鼓起掌來。

“上臺吧。”

季雲跟在江文的身後,引著一眾主創走上了舞臺。

伴著掌聲,不斷地鞠著躬,“謝謝,謝謝!”

輪到了記者提問的環節,他們已經憋了一肚子的問題,這電影挺好,但是看著是真累。

“感謝江文導演,給我們帶來了這一部精彩的電影,我想問一下在最後一幕,李天然為什麼不直接殺掉根本一郎,而是強迫他觀看自己和朱潛龍的決戰畫面呢?”

江文提起麥克風,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個問題交給李天然的扮演著來回答吧。”

季雲翻了個白眼,他可真會甩鍋,這問題明顯不好回答,他才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甩到自己的手中。

根本一郎是日本人,他看著北洋的殘餘勢力(朱潛龍),和新生群體(李天然)爭鬥,這坐山觀虎鬥最終被擊敗殺死不就是江文的破隱喻麼。

當然,道理是這麼個牽強附會的道理,要說更重要的原因,只是這麼拍比較有趣而已。

季雲當然不能這麼回答,於是他將麥克風又甩給飾演根本一郎的澤田謙也,“這個問題我也解釋不了,大家還是聽聽當事人的看法吧。”

“嗯?”澤田謙也滿頭問號,怎麼還甩到我手裡來了?

剛想把麥克風再甩給廖梵,只見他低頭看著鞋尖,彷彿上面趴了一隻癩蛤蟆一般。

“我不會說中文,一點點。”

臺上眾人忍俊不禁,澤田謙也還挺有幽默感,他演了這麼多電影,耳濡目染的都會了,現在在這裝外國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