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家人只能忍著內心的痛苦,憋著難受往自己肚子裡咽。

話說這件事之後,家丁徐朗突然說是感了風寒下不了床,跟老爺夫人請假了。

這個節骨眼上家丁居然說不來府裡,何員外和夫人當然是生氣的。

“哼,一個小小的風寒竟然就起不了床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這個時候小姐找不到了,他居然藉故推遲,分明就是不想給我找女兒嘛!”

何員外站在大堂上氣鼓鼓的訓斥著,上來替徐朗請假的另一位家丁。

那家丁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心裡頭卻是有著天大的冤屈,明明自己是替人家來請假的,又不是他要請假,為什麼老爺訓斥徐朗的話語聽上去這麼像訓斥自己?

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替他請假,真是空惹一身是非。 但是,這還沒完,何員外訓斥完,何夫人又要接著罵。

“真是豈有此理,這個徐朗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在關鍵時刻打退堂鼓。我看他就是不想要這份活了。老爺,反正我們何府下人這麼多,少他一個不少。就乾脆把他解僱吧。不過作為懲罰,這個月的工錢不能給。”

沒等何員外答應,何夫人就走到跪著的那位小家丁身邊命令,“你,去跟徐朗說。叫他不用再來了,還有工錢都給他扣了。”

啊?同為家丁的這位家丁心裡頭也無奈啊,沒想到只是因為感染了一場風寒,主人家說不要就不要了,還有工錢也給扣下了。

這要是日後哪還敢有人請假啊。家丁心裡頭悲涼,同樣的招數能用在徐朗身上就一樣也會有朝一日用在自己身上。

這個何府真是不好呆,可要是不呆下去,就可能拿不到一個月的工錢,真是沒天理啊沒天理。 家丁心裡頭長嘆,嘴上卻不敢說出來,低著頭弱弱的點頭,隨後就退下了。

那家丁把這件事情告訴徐朗,徐朗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坐在井蓋上一直啜泣,愣是半天也沒有說話。

而這個時候在他們家衣櫃裡的何小姐,昨夜被關了一夜。這會醒來,發現自己還在衣櫃裡,就不停的用身體撞衣櫃門,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幸好衣櫃門並沒有上鎖,三兩下一撞,整個人就掉出來了。何小姐被五花大綁著,沒辦法只能像兔子一樣艱難的跳著,誰知道一個小心整個人都摔了出去,還是臉著的地。

這麼一摔,發出的響聲才引起了徐朗的注意。好端端的家裡頭怎麼有這麼大的動靜?仔細一想,一拍大腿,“壞了,何小姐還在衣櫃裡關著呢!”

“何小姐,何小姐!”徐朗一邊跑一邊叫喊著進屋,進屋一看果然何小姐整個人都趴在地上起不來。

徐朗趕緊上去攙扶,攙扶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何小姐整張臉全是泥濘,頭髮也散亂了。原本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淚跡斑斑,看上去尤為的心疼。

徐朗也越發的自責了,一邊麻利的給何小姐解開繩索,一邊誠懇的道歉,“哎呀,何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你瞧我這記性,真是……哎,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鬆綁。”

鬆了綁的何小姐更覺得委屈了,哭的梨花帶雨,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哭聲遮住了說話聲,不知道在說什麼。

老實巴交的徐朗這會都不知道怎麼安慰才是了,只是一個勁的道歉,何小姐則是一個勁的哭泣。

最後何小姐哭累了,也聽煩了他的道歉聲,才抬起頭擦了擦眼淚問他有沒有吃的。

徐朗這才想起來何小姐還沒吃飯呢,趕緊去給她弄,順帶著把臉巾跟臉盆帶過來讓她擦洗。 徐朗端著東西走過來,何小姐看了看那已經掉了漆的盆,還有薄的輕輕一撕就會破的臉巾,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徐朗的眼神是斜視,且帶著幾分訓斥,“我說徐朗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給我這種東西,要知道這些東西在我們家那是被丟棄的。這都已經不能用了你還拿給我做什麼!

雖然是我爹孃故意這麼安排叫我來吃苦,但是吃苦跟吃虧是不一樣的。你這樣分明就是想虐待我,讓我吃虧!我告訴你,信不信本小姐告你去,說你綁架本小姐,企圖騙財騙色!”

一大早的,還沒吃飯的何小姐竟然有這麼好的精力在這裡罵罵咧咧,聽得徐朗也是一個目瞪口呆。

以往在何家的時候很少聽見何小姐的聲音,就算聽到也是她嘴裡輕婉細膩的朗誦聲,沒想到私底下見到的何小姐竟然是這種刁蠻不講理的性格。

誰要娶了她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