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也是個孝順孩子,晚晚心頭軟,一看見女孩子哭泣就忍不住想憐憫,哪裡還有責怪的意思。

蕭瑾喻也聽著可憐,畢竟一個姑娘家哭的如此傷心,就是晚晚這樣的女子聽了都心軟了,更別說他這樣的男人了。

男人在這個時候總是會有些憐香惜玉之心的,蕭瑾喻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遞了快手絹,另外請玫玫坐下說。

玫玫接過手絹擦了擦,長長的吸了口氣,才緩緩開口,繼續說,“我娘當年愛上了英俊瀟灑的我爹。只可惜好景不長,當年那對羨煞旁人的郎才女貌沒多久就無疾而終了。

娘說爹去進京趕考,之後就要無音訊。我後來問娘,爹到底幹什麼去了,娘又說去生意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爹到底是京城趕考還是做生意。

唯一知道的是爹一定是不要我們了,否則十多年了為何不知所蹤。但是娘卻念念不忘,她雖然知道自己愛上的是個混蛋。

可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她的心早就跟著那個人遠去了。如今身患重病,還心心念念著那個人,我就想上京找我爹,圓了我孃的心願。

你說你呀,找的是個好夫婿,人好,家境好,對你又好,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難道非要像我娘這樣跟心愛之人永永遠遠分開你才知道原來心裡一直放心不下這個人。到時候人都走遠了,上哪裡去尋,心碎的還是自己呀。”

玫玫說起自己的爹孃之事,難免不對梅曉蝶一事有感而發,如果是這樣的話,梅曉蝶也就不生氣了。

她開始懂了,明白玫玫如此氣憤的原因,也知道玫玫其實是在為自己著急。

因為她親眼所見她的爹孃沒能走到一起,所以不希望自己像他們一樣,說起來也是為自己好。

衝著玫玫的一片熱心腸,梅曉蝶也不好意思再動怒,只是這件事情並不是他們所看到的這麼簡單。

玫玫說的那種奮不顧身的為愛而走的行為她做不到,因為家裡頭有太多人等著自己照顧了。

“哎,我無法做到奮不顧身的愛著一個人。要知道我爹孃對我很好,不可能拋下他們不管的。

其實我一出生娘就去了,後來爹找了後孃續絃,後孃其實人還不錯。

但終究不是自己的親孃,所以我對她總是產生怨恨心,不管她做什麼我都覺得不好。直到有一次偷聽到她跟爹的對話。

她說擔心我年紀小受到欺負,擔心別人家背地裡說我閒話,所以一直沒有生育。

直到我十歲的時候她才決定要跟爹生個兒子。他們知道我是個姑娘家,始終要嫁出去的,所以生個兒子為家裡頭繼承香火。

誰知道生的還是個女兒,那時因為生這個妹妹,娘已經承受了不少的痛苦,吃了不少苦藥。

所以還想生的時候爹就不讓了。之後家裡頭抱養了一個孤兒當兒子。

爹表面上不說,但我總想為他們做些什麼。娘對我很好,是我小時候不懂事害得她誤了生兒育女最好的年紀。

我想招個女婿為家裡頭繼承香火,我想以此贖罪。所以即便再怎麼喜歡,若是他不願意入贅,我也不會跟他走的。

爹孃帶我不薄,我不能就此拋下他們。弟妹年幼還需要人來照顧。”

“好,好一個深明大義的女子。姑娘有此胸懷,蕭某實在佩服啊。”蕭瑾喻聽聞之後,對梅曉蝶大加讚賞,不僅眼眸子裡高看一眼,就是手上也是不忘對她豎起大拇指。

不過這種讚賞對於梅曉蝶來說並不需要,反而覺得是貶義的。

畢竟她現在這麼痛苦,人家還要讚賞自己,就像是幸災樂禍一樣。

當然梅曉蝶知道蕭瑾喻並沒有這個意思,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解釋完這些之後就一直陰沉著臉不苟言笑,偶爾低頭喝茶,再也沒有抬頭看過他們了。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難怪梅曉蝶說什麼都不願意嫁過去,哪怕是做少夫人哪怕是掌管家業也是不樂意的。

也難怪那個後孃開門的時候聽到他們的身份,臉上並無喜色,許是因為這件事情吧。

晚晚左手撐著右手,右手百無聊賴的摸著光禿禿的下巴,半低著頭苦思冥想。

想的時候餘光也偷偷的掠過蕭瑾喻看向坐著的玫玫,此時的玫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