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東西以外,許世嵐沒有給她留下隻言片語。

顧成卉心裡滋味複雜極了,可關月山居的下人們倒是一片歡騰。許公子這樣大手筆的一批禮,一下子就解決了自家姑娘的燃眉之急——林媽媽和忍冬帶著人看過了一次,粗粗估摸了一下,許世嵐送來的東西,怎麼也有二萬銀子了!

哪怕顧老爺不再往裡頭添些什麼,目前有的也足夠自家姑娘體體面面地出嫁了。

顧成卉隔著窗子,看著忍冬和幾個丫鬟,指揮著婆子們歡天喜地地將箱籠都收進了庫房裡去,一個個忙活得滿頭是汗。她才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忽然從院子門口傳來一聲喊:“姑娘、姑娘!老爺回府了!”

顧老爺回來又不是什麼大事——這個疑惑才從心頭閃過去,只見從院門口處跑進來了一個小丫頭,氣喘吁吁地直直跑到顧成卉的主屋前,在門口急聲道:“姑娘,老爺方才回來了,還帶著二小姐……二小姐她、她,好像不大對勁呢!”

院子裡一下就靜了下來,眾人都不由望向了那個小丫頭。顧成卉騰地站起身,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問道:“怎麼個不對勁法?父親不是說,要將她送回江州去嗎?”

小丫頭支支吾吾一會兒,聲音細微地道:“聽……聽正明居里媽媽的意思,好像是說二小姐……有點瘋瘋癲癲的……”顧成卉一愣,也不及說話了,提步就往外走,一面走一面朝不遠處的細辛揚了揚下巴,細辛忙快步趕了上來。

一路急匆匆地趕到了正明居,還沒有跨進院門呢,只聽一陣叫喊聲已經先傳進了主僕倆的耳朵裡。

這聲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只是直著嗓子嚷嚷著:“不行呀……那可不行……我根本就沒有找過他,都是那個賤蹄子胡說……”

聽起來正是顧成華。

莫不是真瘋了——?請丫頭通報了一聲後,顧成卉皺著眉推開了門。

廳里正當中的地板上,正坐著滿臉是淚,披頭散髮的顧成華。她衣服原本那鮮豔的料子,早不知從哪兒滾上了一層黑灰,瞧著也是破破爛爛的,竟連白色裡衣都露了出來,沾染得髒兮兮的。聽見腳步聲,正又哭又笑的顧成華抬頭朝門口一瞧,竟然就靜了下來。

顧成卉與她四目相對了半響——顧成華卻像是已經認不出來她是誰了似的,只愣愣地盯著她看。

“真漂亮……真漂亮……可是,臉皮撕了就不好看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好像嘴裡含著什麼似的,含糊不清。

見女兒朝自己投來了疑惑的目光,顧老爺抹了一把臉,彷彿心力交瘁一般嘆道:“……不過是受了一次刑,昨天剛受完的時候,人還是清醒的。也不知怎麼地,今兒個再從牢里拉出來,就成了這副樣子……”

去衣杖刑在昨天下午就已經施行完畢了,只是為了避嫌,好叫別人不知道這是自己家人,顧老爺硬是將顧成華又在牢裡放了一夜,今兒才去接回來。一旁的姜姨娘也早就看傻了,見此時顧成華又倒在了地上滾,到底還是心下不忍,忙上前去拉:“二小姐,地上涼,快起來……”

沒料到她猛力一拉之下,加上顧成華再一掙扎,使得她外裙掀了開來,露出了光溜溜的兩條腿。

在場眾人一時都傻住了。

就算牢裡清苦,可顧成華到底還是不比尋常犯婦,衣衫起碼能夠蔽體。哪怕受完了刑以後,衣服也是原樣穿回去的。而如今她薄薄一層外裙下的褲子竟不翼而飛了——聯想起顧成華莫名其妙地瘋了,顧老爺和姜姨娘都想到了什麼,一下子白了臉色。

“這裡不用你,你快回去,只管安心備嫁就是!”顧老爺猛地朝顧成卉道,忙揮手將她主僕二人給轟出了屋子。“你二姐這裡,不必擔心,我自有主張!”

顧成卉還沒來得及說出半句話,門已經在她身後“砰”地一聲重重地關上了。裡頭傳來了姜姨娘慌里慌張的聲音:“老爺,二小姐的褻褲也沒了……”

顧老爺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像是要撕破喉嚨一般:“給她送到孫立春的院子裡去!”

ps:

日更還請假,小影居然還給了我一張粉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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