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片青色衣角出現在拐角,緊接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鳳幽月看見那人,笑了:“許久不見,陸凌小藥童倒是平步青雲。”

陸凌苦笑著搖搖頭:“都是鳳姑娘的功勞,陸凌慚愧。”

“有什麼好慚愧的?若是你沒有能力,就算扶上牆也是坨爛泥。一切還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鳳幽月揮了揮手,“走吧,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與我好好講講最近發生的事情。”

……

瀾城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裡,鳳幽月和陸凌相對而坐。

“你如今身份敏感,沒辦法請你去別的地方吃飯,只能在這裡委屈一下了。”鳳幽月道。

“鳳姑娘客氣,這酒館雅緻安靜,我很喜歡。”陸凌笑著為她倒了杯茶,“不過這頓飯還是要我請才是,哪有讓客人花錢的道理。”

“好吧,我說不過你,你想請就請吧。”鳳幽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你在那位會長身邊怎麼樣?可習慣?”

“還好。”陸凌點頭,“自從鳳姑娘你在北幽域公會競選上和溫老祖鬧了那一出,整個九幽大陸的公會都知道了你的名字。公會里的人知道我和你有些交情,即便心裡有意見也不會當面為難我。慕容會長他性格雖然差了些,但對我們這些藥童還算公道。不過鳳姑娘,我還是勸你一句,小心會長。”

鳳幽月柳眉一挑,“這話怎麼說?”

陸凌臉上露出一副複雜的表情,他眉心微微一擰,斟酌片刻,道:“會長是司馬睿的人。”

鳳幽月眸光一閃,她放下茶杯,“仔細說說。”

陸凌:“這些事我也是在成了會長的手下後才聽說的。慕容會長一千年前其實是溫老祖的人,他是溫老祖從一個小鎮上救回來的。”

鳳幽月面露驚訝,這位慕容會長流傳在外的資訊很少,似乎是在刻意隱藏。她曾問過薛長青和玉致清,這兩人提起這位會長,都是一副複雜的表情。

沒想到,這慕容鐸以前竟然是溫起的人。

“那後來呢?”

“後來?”陸凌笑了一聲,“後來不知道司馬睿給了他什麼好處,讓他背叛了溫老祖。六百多年前,溫老祖莫名失蹤,當時總會里亂成一團。二老祖急著尋人,又要管理會中事務,忙的焦頭爛額。當時,便是這位慕容會長大人協助司馬睿奪去了公會的大半權利,差點把二老祖逼死。也因為他輔助有功,司馬睿才讓他做了東幽域會長,這一做就是好幾百年。”

鳳幽月聽得目瞪口呆,那慕容鐸看起來長得眉目端正,除了鼻孔朝天外,其他的一切都還算順眼。可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個叛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些訊息為何從未傳出來?”

“自然是被司馬睿刻意壓下去了。”陸凌嘆了口氣,“畢竟當年司馬睿贏得不光彩,慕容鐸又算是叛徒,若是處理不好,很容易遺臭萬年。所以,司馬睿花了大力氣把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除了個乾淨。不過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在慕容鐸身邊待久了,自然能知道一些。鳳姑娘,慕容會長城府極深,絕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你莫要得罪了他。”

鳳幽月:……老子已經得罪了。

“我知道了,多謝陸兄提醒。”她抱了抱拳,“公會內情況混亂,你在慕容鐸身邊辦事要多加小心。我這東幽域公會,可就你這麼一個探子。”

陸凌笑了,連連點頭:“我自然要保全自己,這樣才能多多為鳳姑娘透些訊息。”

兩人舉杯,相視一笑。

……

第二天上午,褚玉萍做東,在瀾城一家酒樓辦了一桌席,為葉臨溪幾人接風。

同褚玉萍一起的還有十數名東幽域公會的長老,這些人都是褚玉萍的親信,對葉臨溪也都有幾分熟悉。

大家你來我往,觥籌交錯,氣氛十分熱鬧。

鳳幽月坐在桌上,在座的都是至少一百歲以上的老頭子老太太,她這個十七歲的小毛孩子一點存在感也沒有。

這時,有兩個人悄悄的挪了過來,坐到她身邊。

“鳳長老怎麼不去和大家聊天?”

鳳幽月看了兩人一眼,認出了他們的身份。這兩人不是長老,是公會中的高等會員。他們年紀都不大,只有三十多歲,算是儲備人才。不過,既然能被褚玉萍看中帶來赴宴,想必這兩人的資質和實力也都是十分出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