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資歷。”樓厲天看向眾人,“在座的諸位應該都知道,煉藥公會中除非實力外,資歷也十分重要。鳳幽月剛剛入會不到半年,公會一切事務她全都不熟練,又如何擔得起銀級長老的重任?再者說,以煉藥公會在北幽域的地位,金銀級長老不僅要有強悍的實力,還要有極廣的人脈,否則怎能將偌大的公會管理好?”

“樓會長說的不錯!”剛才被葉臨溪噎得啞口無言的張長老起身附和,“鳳幽月成績的確優異,但她太過年輕、資歷太淺、根本無法為公會提供任何幫助。依我看,不如讓她做個普通一等長老,先培養幾年再做打算。”

大家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培養幾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

“我贊同張長老的話。鳳幽月天賦驚人,讓她做普通會員的確可惜。不過,以她的資歷和能力,也很難擔得起銀級長老的重任。這麼好的人才,我們要大加培養才是。”

“我同意!”

“我也同意!鳳幽月閱歷不足,讓她當選銀級長老,這把其他銀級長老們的臉面往哪兒放?”

“不錯。我們總得為大局著想。”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就好像鳳幽月如果成為銀級長老,天都要塌了一般。

葉臨溪氣的臉色發青。

“都給我閉嘴!”他大吼一聲,桌案讓他拍的砰砰作響,“看看你們一個一個的!煉藥公會是吸納人才的地方,不是生意場!煉藥師只需要治病救人,不需要搞那些歪門邪道!年輕怎麼了?你們倒是年紀大,有哪個敢出來和鳳幽月比一比!剛才那孕婦大出血時,你們怎麼一個個都啞火了!當著全瑤城老百姓的面,你們丟不丟人?!”

葉臨溪是真怒了,他之所以想提拔鳳幽月,除了對抗司馬睿和樓厲天這些人外,更多的是對她醫者之心的看重。

原本他以為,這場比賽鳳幽月最多能爭個一等長老。可她卻給了自己一個天大的驚喜,剛才救治孕婦時所展露出來的手段和態度,也讓他忍不住動容。

如此醫者仁心,若不能好好栽培,簡直是整個九幽大陸的損失!

當鳳幽月奪得銀級長老時,葉臨溪比自己得了名次還要高興。他甚至已經看到了在未來的日子裡,鳳幽月在煉藥公會大展拳腳,一鳴驚人。

可他沒想到,這都到最後一步了,竟然還有人出來蹦躂!

蹦躂也就算了,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就是他都覺得丟人!

什麼人脈!什麼資歷!他當年成為公會會長的時候不到百歲,怎麼沒人跟他說人脈、說資歷?!

這幫蛀蟲,不僅想啃食煉藥公會,還想埋沒一個真正的醫者,簡直不能忍!

葉臨溪把桌子拍的砰砰響,桌上的茶杯隨著他的動作一蹦一蹦,最後‘嘩啦’一下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

剛才出言反對的那夥人嚇傻了,他們哪裡見過葉臨溪發這麼大的火氣?

一時間,都不敢說話了。

“怎麼?都沒話說了?”葉臨溪冷冷一哼,雙眸凌厲的掃向他們。

張長老肩膀一抖,偷偷看向樓厲天。

樓厲天慢條斯理的轉過身,看向葉臨溪。

“會長何必如此動怒?大家也都是為了公會好。鳳幽月的實力是有目共睹,我們只是擔心她資歷不夠,金銀級長老們都是能力出眾之輩,手段更是凌厲果決。她閱歷少、人脈少,萬一跟不上大家的腳步,最後豈不是會受打擊?”

葉臨溪看著樓厲天,想要反駁,卻又有些張不開嘴。

其實,樓厲天說的話並不是全無道理。

就拿一個家族來說,核心管理成員都是有閱歷、有眼界並且人脈廣、能力強的人。那些無法適應節奏的人註定要被淘汰。

煉藥公會也是如此,金銀級別的長老是公會的核心管理成員,他們不僅要實力高強,其他的手腕、能力、人脈也不能少。

當然,作為會長,葉臨溪可以將鳳幽月保護到她有力量對抗一切。但在那之前呢?若是她沒辦法和其他金銀級長老的步伐一致,會不會因為遭受打擊而頹廢消沉?

葉臨溪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對鳳幽月拔苗助長了?這麼快就讓她身居高位、年紀輕輕就把她丟在一群人精之間生存,這樣真的好嗎?

他不由得深深的陷入反思之中。

樓厲天見葉臨溪沒有說話,眉毛一挑,眼底精光一閃。

“其實,樓某也很希望公會核心能夠注入新鮮血液。可有些事不急於一時,讓年輕人在下面多歷練幾年,對她大有益處。”說著,他看向玉致清,笑道,“既然葉會長也沒意見,那玉老,這銀級令牌——”

“樓會長說錯了。”清冷的聲音打斷樓厲天的話,在安靜的大廳中尤為突兀。

樓厲天臉上的笑容一僵,看向鳳幽月:“什麼?”

“我說,樓會長的觀念本就是錯誤的。”鳳幽月抬腳走到他身前,背脊筆直,目光直視他,眼中光芒清透,“為醫者,首先要想的是如何醫人、如何救命,而非如何在權利中求得生存。當年,灕江老祖開創煉藥公會,為的是可以透過自己的力量集結所有煉藥師,給病人們一個可尋的救命之處。他的目的,從來不是權利,也從來不是人脈!”

她頓了頓,繼續道,“今天,你們競選長老,卻將所有的附加條件放在前面,將競選者的煉藥實力放在最後。舉頭是青天,你們就不怕灕江老祖看不過去,一道雷劈死大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