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安危為重。

殷懷璽蹙了一下眉:“退下吧,我與長郡主用膳,不必上前伺候。”

內侍有些遲疑。

一旁的朱公公對他使了一個眼色:“皇上與長郡主一道用膳,不必講究這些,就退下吧,不要擾了皇上的興致。”

長郡主進京之後,皇上一直呆在長郡主府,一應生活起居,都是長郡主在照顧。

到底還是在聖前伺候的太少,險些衝撞了皇上。

這一段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可虞府一眾人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臘月二十六這日,虞幼窈去了通州族中。

族人們振奮不已,更是闔族相迎。

虞幼窈一路從縣主、郡主、長郡主,再到皇后,其賢德名聲,令虞氏族自忠烈公之後,名望達到了頂點,族人們不管走到哪兒,總要叫人高瞧一眼,便是與虞氏沾親帶故的,也受到了長郡主賢德名聲的良處。

族中的姐兒們,紛紛以長郡主為典範,讀書認字,學香藥、做香茶、習藥理、烹藥膳,待字閨中時,便已經學了一身的本事。

長郡主一身燕居常服,通身都透了威儀氣派,宗長不知怎就想到了,京裡的族嬸去世時,清虛觀的道長過來作法事時,曾言:“此女,貴不可言。”

當時,他不明其意。

只當,虞幼窈封了縣主,深得太后娘娘看重,將來少不得也要嫁進宗室裡得了勢的龍子鳳孫,自然是貴重不已。

哪曾想到,這一句話‘貴’還在其次,‘不言’才是重點。

什麼樣的‘貴’,才能達到不能言說的地步?

今兒可不就應了?!

新皇登基後,大量啟用虞氏族人,虞氏族人多年來兢兢業業,不忘祖德,天道終酬欽,虞氏族已經開始呈現了,從前在忠烈公時期的繁盛。

宗長親開了宗祠,迎虞幼窈入宗祠祭祖,拜了族裡的兩座碑坊,隨後召集了族人過來拜見。

這大約是身為韶懿長郡主的虞幼窈,最後一次回族中祭拜祖宗,與族人相見。

封后嘉禮完成,便是君臣有別。

之後,宗長帶著虞幼窈在族裡走了走,首先去了族學。

虞氏子孫,凡滿五歲者,都要入族學,學習族史。

習滿三個月,才可迴轉家中。

一是從小培養族人對族裡的歸屬,二也是令後代子孫不忘祖功、祖德、祖業,銘記族史,方知進退。

這麼多年過去了,虞幼窈對族學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只隱約記得斑駁的牆,以及有些老舊的桌椅。

如今再來族學,卻發現族學擴建了一些,也翻新了不少,半新不舊的桌椅整齊排列,族老正在上課,正當垂髫之年的孩童們,拿著書本,搖頭晃腦地背族史。

虞幼窈忍不住會心一笑。

挺好的,人要學史,家族史、歷史,皆以為學,常言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

這大約是虞氏一族的傳承,能一直得以延續的原因吧。

------題外話------

歷史是一個文明真正得以延續的原因,顯赫一時的羅馬帝國覆滅了,古老的古埃及文明,也淹沒在歲月的洪流,而我們中國有史傳後,故一直源遠流長,所以啊,我們要讀史啊,不是為了不喜歡,而是鑑古知今,方知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