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笑了一聲,聲音裡沒有一點,即將面臨戰爭的沉重,是透了一點調皮:“北境的老百姓們叫我活菩薩,將我供奉在家裡,便生活過得再苦,每日也不忘上一柱香,真心實意地為我祈福,我不是廟裡的閉了眼睛的泥胎佛,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是睜了眼的。”

既開了眼,得見眾生苦,何以能置身事外?!

便做此力所能及之事。

而且,她和殷懷璽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體,榮辱與共,禍福同當。

不能幫上忙是一回事,既然能幫得上忙,就不能置身事外。

殷懷璽陡然將她,擋在唇前作怪的手,握在手裡,有些放肆地放到唇邊親,啞聲道:“好!”

“你幹嘛呀!”虞幼窈嚇了一跳,不由面頰發燙,連忙就要將手抽回來,卻沒抽動:“你快放開,不然以後不理你了……”

殷懷璽握著她的手不放,卻到底沒再放肆了。

虞幼窈紅著臉,試著掙了掙手腕,沒能掙脫,就沒再繼續掙脫:“我想過了,藥材、香料用靈露炮製……”

“不行,”話還沒說完,殷懷璽便沉聲打斷了她的話:“目前尚不知道,過度使用靈露,會產生什麼不好的後果,你不能冒險。”

太過神秘的東西,往往令人忌憚,靈露的功效,說不上有多麼逆天,卻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靈物。

天予必取,天地守衡。

得了什麼,往往會付出更多。

虞幼窈連忙道:“你之前不是猜測,我做的善事越多,靈露就會越多,隨著番薯漸漸推廣種植,每日產生的靈露,已經達到了三十多滴,前段時間,我試著每日增加靈露的取用,身體並沒有不適,每生產生的靈露的數量,也沒有減少,所以我猜測……”

“虞幼窈,”殷懷璽一把握住她手腕,臉色鐵青一片:“你沒有與我商量過,我們之前有約定,對於靈露的使用,你不能擅作主張……”

“我……”虞幼窈有點心虛,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殷懷璽沉聲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的語氣沉甸甸的,有一種山雨欲來之勢,臉色更是黑雲罩頂。

虞幼窈有點怕,縮了縮脖子,低著頭,跟個小鵪鶉似的:“端、端午節前幾日,是五月初一。”

她斜了一下眼兒,用眼角的餘光,悄眯地看他,也許是太心虛了,目光才一接觸到他,眼兒彷彿被蜜蜂蟄了一下,還什麼都沒瞧清楚,心裡一緊張,就趕忙收回了目光,挺了挺背脊,並了並雙腿,端坐了身體,一副乖巧又聽話的模樣。

小時候就這樣,每次心虛,就一副又乖又軟的樣子,是吃準了他會心軟,不忍心真的苛責。

殷懷璽無奈又惱火。

到了五月初一,龍城收容營裡最後一批流民,也即將送到安置地點進行安置,朝廷頒發的國策也徹底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