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霜白笑道:“我祖母原先身體不好,也是這幾年叫我大姐姐精心調養,這才有精力出來走動,許久沒出來,這長輩的譜兒,肯定要擺一擺得。”

不然,旁人還當虞府沒人呢。

齊思寧深以為然,也不好多說長輩的話,就問起了虞幼窈:“之前你大姐姐生辰,家裡怎麼沒辦宴?”

這兩年,朝野上下也不太平,各家宴請也少了許多,不過交好的姐兒們互相往來,互邀小聚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虞府沒得主母當家,虞老夫人身體也不大好,虞幼窈身為嫡長女,上要孝悌長輩,下也要教導弟、妹,也不好經常到外頭走動。

虞幼窈還是喪婦長女,便是沒人再質疑她的教養,可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也要比她們更謹慎一些。

類似這樣小聚,虞幼窈也鮮少加入。

虞霜白鼓了鼓雙頰:“這是祖母的意思,不過大姐姐生辰,過得可神氣了,你們還記得不記得,窕玉院那株被斬了陽桐的青梧樹?”

唐雲曦連連點頭:“頭一次去窕玉院時,聽你提過,是你表哥斬了青梧樹上的陽桐,要為你大姐姐斫琴。”

窕玉院那株青梧樹太難得了。

早前母親就想問虞幼窈討要一塊桐木,幫她訂一把好琴,沒得陽桐,青梧樹上其他部分,也都是珍貴的琴材。

被她拒絕了。

年份愈久的青梧樹,既雅又貴,以她和虞幼窈的交情,討要一塊桐木,自是沒得活說,只是她不能仗了這份交情,去佔虞幼窈的便宜。

宋婉慧也來了興趣:“這麼說,周表哥的琴已經斫好了?”

虞霜白一臉驚歎:“花了三年時間,可算是斫好了,被周表哥當成了生辰禮物,送給了大姐姐,大姐姐取名韶虞,韶虞琴五音文武俱佳,九德俱全,我父親說,此琴乃當今之不世絕響,當做天下第一流。”

幾個人都瞪圓了眼睛,能被稱為不世絕響的,也只有號鍾、焦尾、綠綺等曠古爍今的古琴。

虞閣老文采高絕,身居高位,又見多識廣,他的眼光自然錯不了。

“周表哥也太厲害了叭……”

“好羨慕窈窈,有這麼厲害的表哥……”

“改日一定要去你們家,見一見這把當今之絕響,天下第一流的韶虞琴……”

“……”

虞霜白表情略有些得意:“周表哥還給韶虞琴做一個漆雕剔彩琴匣……”

這樣的話,即便虞幼窈生辰過後,虞兼葭在府裡頭,也沒少聽人議論,聽得多了,也就煩膩了。

真不知道,虞霜白究竟在炫耀什麼?

又在得意個什麼勁?

周令懷再厲害,韶虞琴再好,漆雕剔彩再難得,那也是虞幼窈獨一份,得了好的人又不是虞霜白自己?!

一些事,虞霜白在二房自然沒什麼感覺。

可同為大房的嫡小姐,都是做表妹的,本也不該厚此薄彼,可週令懷偏就理直氣壯,不光厚此薄彼,對虞幼窈的偏愛,對她的冷淡,更是不加掩飾。

就很尷尬。